而事实上,林氏也的确是从林江死后便没落的,因为族中的人蠢笨不说,还不一心。
难怪窥天镜中,林氏会败于尚氏和赵氏。
林润看到林清婉脸上的讥讽,忍不住问道:“婉姐儿果真要把路引给他们?”
“我会给他们手书的,但能不能拿到却要看他们的本事了。”林清婉眼中闪过寒光,冷声道:“不出去经历风雨,他们便以为外面的世界也如宗族内的一样温暖如春,想要什么,开口就行,再不济还能胡搅蛮缠。”
林润蹙眉,“你要让他们去京城?万一闹出事来,岂不是给宗族丢脸?”
“丢就丢吧,”林清婉不在意的道:“他们在外头丢人,待回来你再以族规罚他们就是,也让他们受些教训。”
反正她是不介意林氏丢脸的。
林润:“……这样不好吧。”
林润虽不至于像他爹一样爱面子,却也不想宗族为此丢掉脸面。
林清婉却冷笑道:“现在让他们出去,林氏只是丢脸而已,若不受教训,任由他们越蠢笨自大,再过几年,等林佑他们这一茬上来,他们就不是给林氏丢脸,而是坑子坑祖先,给宗族丢的是性命了。”
林润沉默。
“八叔这一辈子出去过几次?仗着他辈分高,年纪大,族中上下都让着他,这才养成了这一副自大的泼皮样儿,”林清婉毫不客气的讽刺八叔公,“他要是也像林传他们出去讨生活,你看今天这些话他敢说出口吗?”
林传以前还是混混呢,家境只是略加丰实而已,却也敢在族里作天作地,第一次见到林清婉时还敢跟她呛声呢。
出去几年再回来,现在族内见他开口骂过谁?
再见林清婉,就跟个孙子一样的恭敬谦恭。
只有出去历经风雨才能知道天高地厚,林润这一辈,除了个别常在外走动的房主外,其他人一辈子都留在族内管理那点产业,所见都是族人。
就跟井底的青蛙一样,以为日月都是围着他们转悠的呢。
如今林清婉肯费心打击他们,那是看得起他们,还想救一救他们,至于八叔公,这次只要他不气死就行,而他的儿孙能否开窍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林清婉一副为宗族操碎心的模样,林润顿时也不知该不该信他了,他总有一种她是在报复八叔他们的感觉。
可见她说得义正言辞,且目光深远,他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俩人边说话边回到了老宅,老忠伯迎出来,“姑奶奶,我让人准备好了吃食,您和族长先用午饭?”
“也好。”
林清婉和林润午饭还没吃完便有人上门来求路引了,林清婉斜睇了林润一眼,似笑非笑的起身去书房写了三封一模一样的手书,交给下人道:“将两封交给前两个来求的人,这最后一封留给八叔公家,其余人再来,就说名额全用完了。”
下人接过,恭敬的接了三封手书出去了。
来求路引的人连林清婉的面都没见到就被打了。
他们打开信一开,这才现他们还得到京城去才能拿到路引,连忙拽住那送信的仆人,“怎么是信,不是路引?”
下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低头恭敬的道:“姑奶奶只给了我三封信,其他的时奴才就不知道了。”
来的人着急,“这和说的不一样啊。”
另外一人便道:“婉姐儿好像说的是给手书,难道需要我们亲自去京城拿路引?”
“怎么这么麻烦?”拽着仆人的人有些不满,但还是把信收好塞怀里,道:“还是得找懂行的人问问,难道真要去京城?”
“找婉姐儿的护卫问问吧,他们不是跟着婉姐儿从京城回来的吗?”
于是,除了易寒以外的护卫当天便收入颇丰,他们跟那些下人可不一样,想从他们嘴里打听消息,不出点血怎么行?
护卫们美滋滋的收了他们送的银子,道:“这路引都是理藩院和户部一块儿签的,每一个人都得到京城去录入信息,然后户部与理藩院审核过,觉得你有资格拥有一张路引时才会签给你。”
护卫们道:“你们看传少爷,还有尚家的表少爷,他们要拿路引,都是先去的京城。”
还有护卫好心提醒道:“现在这互市的路引吃香得很,而朝廷签的路引都是有数的,你们虽得了姑奶奶的手书,但若是去到京城没有了,那也是拿不到的,得等到下一次轮换。”
俩人一惊,“那我们得赶紧去京城啊。”
“是啊,姑奶奶的手书只是让人从余下的路引中匀一张给你们,其他的还是得照规矩来,”一个护卫若有所指的道:“姑奶奶官儿虽大,可上面还有六部尚书和陛下呢,御史台又一直盯着,她不可能做得太过。给你们手书就已是天大的人情了。”
俩人连忙笑道:“婉姐儿的好意我们自然是知道的,将来肯定会报答的。”
护卫们心中冷笑,这些人只要不给姑奶奶惹麻烦就行,哪里还敢盼着他们报答?
俩人打听好了消息,才走出去就碰到正在门口等着的人,一见到两人便围了上来,“刚才下人说名额没有,莫不是你们得了去?都是堂兄弟,你们可不能独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