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王子说的是死在江南的那些细作吗?”林清婉笑道:“我想换做大辽抓到我大梁的细作,也不会让他们活着吧?”
温迪罕哼了一声道:“你们林家人一向能言善道,我自然是说不过你们的,不过我很好奇,你是来求和的?”
林清婉点头,叹息道:“我大梁热爱和平,从不想打仗,自我祖父去后的这四十年间,两国便没有超过十万规模的大仗,这次你们辽国却是直接在边关陈兵二十万,为了能够继续和平,我不得不来与三王子商议一下。”
温迪罕嗤笑,“就算是和谈停战,你也应该去找我父王吧,来找我一个王子?”
林清婉却正色道:“三王子勇猛善谋,我以为这前线的战事尽掌你手,自然就先来求见王子,希望王子能为我引见可汗了。”
温迪罕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然后目光如鹰般盯住林清婉,压迫的问道:“谁不知现在前线是我大王兄领兵,你现在是来嘲笑我的?”
林清婉便抬头对向他的目光,微微一笑道:“我倒是觉得大王子名不副实,不足以谋。”
“你是来挑拨离间的?”
“不,我是来和谈的,”林清婉诚恳的看着他道:“三王子不请我进去坐坐吗,我们仔细的谈一谈,或许你也会觉得这是双赢的事情呢?”
温迪罕便转身进帐。
林清婉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却不敢松懈下来,连忙绷紧了神经跟上。
武侍郎和易寒等人连忙要跟,辽兵便拦在他们面前,武侍郎皱了皱眉道:“我是大梁三品侍郎,是此次使团的副使。”
易寒连忙道:“我是郡主的贴身侍卫,必须要跟在她身边。”
林清婉便停下脚步,笑看向温迪罕,“三王子放心,我这侍卫不会妄动的。”
温迪罕回身扫了易寒一眼,冷笑道:“难道我还怕一个汉人?”
士兵们这才放俩人进去,但俩人身后的侍卫却不能再跟。
这帐房很大,几有五十多平,却一定不是温迪罕的住处,因为此时里面只有几张桌椅,除此外便只有几个大个子辽人。
他们正好奇的盯着林清婉看,还真是女人啊。
温迪罕一屁股坐在上面的大椅上,似笑非笑的看着林清婉道:“林郡主,你们林家人的骨头不是一向很硬?当年我祖父带兵打到了长江你们都没想着和谈,现在我们不过才陈兵边关而已。”
“因为我们享受过和平,所以才越加不肯失去它,”林清婉正色道:“我大梁,不论是将士,还是普通百姓,都希望能得到和平和安定。”
温迪罕嗤之以鼻,“难道你祖父那时大梁的将士和士兵就不爱和平了?”
“不,”林清婉肃然道:“他们更爱,也正因为爱,他们才一定要将侵略者赶出去。”
温迪罕气得一拍桌子,就要火儿,林清婉便看向他道:“三王子,不论是我祖父带兵反抗,还是我今日来到这里,我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便是希望战争不在,两国的百姓能够和平,安定的共同生活。”
一旁的副将们也听明白了,合着这是林氏的人啊,还是林颖的孙女。
若论辽人最大的仇人是谁,那非林颖莫属。
就是现在,草原上还流传着林颖的传说,长辈们说起他来都打着抖,大家的脸色一时难看起来,上前两步迫视林清婉。
林清婉却眼角的余光都没分给他们,而是目光炯炯的盯着温迪罕。
温迪罕则沉着脸回视她,半响才冷笑道:“这天下无谓谁的,有能者便居之,凭什么你们汉人就能生活在富庶之地,而我草原上的百姓就要忍受苦寒,费心劳力一年却连活着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都是为了活着,都是为了吃饱饭对吗?”林清婉恳切的看着他道:“我想草原上的百姓也不想打仗吧?”
“打仗要死人,马也有可能战死,而你们所求不过是汉人百姓家中的粮食,既然我们有共同的需求,为何不坐下来谈一谈,或许我们能找到比打仗更好的方式呢?”
温迪罕讥笑的看向林清婉,一脸的不相信。
林清婉便回身看了武侍郎一眼,武侍郎立即转身出去,很快便让两个辽兵抬了一个箱子进来。
林清婉打开箱子,辽人们眼睛一亮,目光炯炯的看着里面的金银珠宝。
林清婉拿起一块金子道:“三王子,这世上除了信念,没有什么东西是钱买不到的。”
温迪罕冷笑的看向林清婉,“你要用钱收买我?”
“不,我想用钱和三王子买马,买毛皮,买药材,”林清婉微微一笑道:“而三王子可以用钱和我买粮食,买盐巴,买茶叶,绸缎,瓷器……只要三王子的钱足够多,总能买到你想要的东西。”
温迪罕这才微微坐直了身子,眯着眼看向林清婉,“你不是大梁派来谈和的使者,你是想与我做走私生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