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林清婉冷冷地道:“除了三位宗老,还有谁值得我亲自上门拜访?”
林管家和钟大管事对视一眼,明白了姑奶奶对林氏的态度,看来以后他们对上林家庄那边的人时还得比以前更强势些。
“姑奶奶,周刺史并钱王几家乡绅都递了帖子来求见。”钟大管事低头问,“您可要回帖?”
“先放着吧,等老爷下葬后再说,现在我没空搭理这些。”
午时过后,林清婉便带着林玉滨回林家庄,林玉滨靠在她身边低声道:“小姑,我只回过四次族里。”
林清婉忆起林江给她的资料,安抚她道:“我也只比你多一次而已,且每次回来停留的时间都不超过五天。你就把他们当亲戚一样相处,不必太过紧张。”
林玉滨抿了抿嘴道:“昨日去接丧的那几个族亲……”
“放心,他们讨不了好。”
此时,那几人正跪在祠堂前,他们从昨天晚上跪到现在,已经晕过去两回。
但林润和三位宗老都不松口,便是他们的家人也不敢把人抬回去,只能晕了又醒,醒了又晕。
林润踱步走到四人面前,沉声道:“可知道错了?”
四人连连点头,有一个人道:“五郎,我们真不是有意,我们是蠢,但要说我们用心险恶,故意给二哥难堪却不至于,好歹我们也是同族血脉啊。我们就是没想太多,当时烈日高照,其他人都吩咐了仆人搭建草亭防晒,我们也就顺着也这么干了,是真的没想那么多。”
另外三人连连点头,辩解道:“我们桌上的那些茶点也都是别人送的,并不是我们带去的啊。”
“谁知道婉姐儿会那么生气,当场就给我们下脸,本来没什么的事……”
“什么叫没什么事?”林润怒道:“你们是去接丧,不是去郊游的!整个苏州的人都看着,你们就是这么接我林氏已逝去的族长的?”
林润眼睛里冒着红光道:“我看你们还是不知错,还得再跪久一些。”
“五郎,四哥真不能再跪了,再跪就要跪死了,我是真心知道错了,七郎不知悔改,那你让七郎跪嘛。”
“四哥你什么意思,”七郎瞪眼,“当时那些茶点端过来的时候还是你去道谢的呢,怎么现在倒成了我的错?”
不远处,林清婉静静地看了他们半响,回头对三位宗老冷笑道:“我记得父亲和兄长每年都给家学拨了银子,加上祭田所出的,我们请的先生应该不差吧?”
六叔尴尬的一笑,以为林清婉是想转移话题,连忙顺着道:“请的先生的确很有才识,因为族里提供的帮助不小,子弟们也都能安心在家学中读书。”
“既然如此,怎么族里出了这些蠢货?他们没读过书吗?”
六叔顿时窘迫得不知该如何接口,十一叔和八叔也尴尬的扭过头去。
林清婉道:“人蠢就更应该读书,六叔,八叔,十一叔,你们可不能因为他们蠢就不让他们读书。人蠢还不读书,只会更蠢,读了书或许还有变聪明的可能,我看他们的年纪也不小了,别还祸害了下一代。”
这话好毒,三位宗老既尴尬无奈又有些恼怒,但他们还没法反驳,因为四郎他们的确很蠢,竟到现在还不知悔改。
林清婉也无意管族里的事,因此点过一句后便道:“六叔,既然已经看过吉日,那我们就去看看墓地吧。”
六叔松了一口气,连忙点头道:“你兄长的墓地早几年就建好了,就在你父母旁边,与你嫂子合葬,只是你兄长得谥文正,规格还可扩大一些。”
林清婉微微摇头道:“不必了,兄长并不在乎这些虚礼,到时候墓碑上做好墓志铭就好。”
四人转身离开,还在里面教训族人的林润半响后才知道林清婉来过了,他也没心思再停留,见他们也坚持不下去了,便心烦的挥手让他们四人离开。
过后再严惩。
林玉滨正被人围着说话,她绷直了小脸,看到小姑过来立即迎过去,有些委屈的叫了一声,“小姑。”
林清婉摸了摸她的头,笑问,“这是怎么了?”
跟在林玉滨身后过来的妇人笑道:“这就是婉姐儿吧,几年不见出落得越好了,听说你已经嫁到了谢家?”
“唉,你成亲时也没往家里送喜帖,不然我们肯定要去给你添妆的,对了婉姐儿,你婆婆近日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