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过程看似缓慢,其实漫长。
毕竟天海相隔,遥遥有数亿里之遥。即便流光来得极快,却还是让观者有足够的时间来应对突变。
宫阳孤身站在海岛之上,感受着大阵越来越强的威压之力,脸上阴郁之意更浓。
即便他内心抗拒,还是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
那就是自己,被黄岐算计了。
此人若是诚心来与他一道探秘,应该早在月余前就会现身。却是直到次日,还没有半分影子出现。
之前宫阳也曾猜想过,此僚说不定另有其他潜行之法到来,并暗自蛰伏在某地。直到自己身处险境,再来算计自己。
却是很快就被他推翻开来,因为此岛,宫阳已经借用虚火游魂的强大魂力,尽数纳入自己掌控之内。
别说黄岐等人藏身海岛,即便他只要到得那海面涡旋之内,都会被宫阳捕捉到不少蛛丝马迹。
所以勿论那些强悍法宝究竟会不会出现,宫阳已经可以笃定一事:
这星陨才是所有环节中最大的杀招,甚至以他的修为,避无可避!
“看来这算计,你是刻意准备。只此一事,若是宫某安然走出,你浮生门,华夏除名!”
宫阳目光凝起,遥遥看向半空,内心不断推衍。
如此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之后,他站起身来,第一时间将布置在道上的神识力量尽数收回。此后便盘膝坐在海岛最高的礁石之上,放出一丝阳力,认真感受身周大五行元力的变化。
哪知才稍微感受了一下,宫阳整个人便神色大变。
因为他蓦然现,自己放出的阳力修为,再也无法融入身周的大五行元力之内。
不是大五行元力拒绝,而是这些大五行元力躁动不已,杂乱无章。宫阳阳力方刚放入,便被轰然席卷而来的大五行元力撕扯粉碎。
稍微整理了一番心神之后,宫阳扫了一眼整个星宿岛,眼里的骇然更浓。
就见其上的元力似是被无形力量拉扯,朝着半空星陨降落的方向迎接而去。
尽管依旧没能看出任何危机,宫阳心内那丝凶险之意却是更浓。待得地气寰转三圈之后,宫阳已经蓦地从巨石上站起。
“不,决不能再在此岛待下去。”
宫阳想着扫了一圈身周,除了无尽的怒海,惊涛骇浪,还有状如癫狂的大五行元力之外。整个星宿岛上,再没能看出更多东西。
“不能再待下去。”
宫阳兀自又喃喃了一声,随后一声吼,朝着三根巨型石柱鼎立的大阵内掠去。
却才飞出十余丈,就蓦地被一阵狂暴无比的大五行元力击中,整个人身形飘摇如鹤,立时“哇”的喷出一大口鲜血,跌坐在地。
“难不成这阵法在星陨之时,居然自我禁锢起来了?”
宫阳强行将心口血气咽下,目光灼灼的看向大阵深处。
无数铭文翻飞不已,次第腾空。石柱青光大盛,犹如有神祗自地下走出一般。
“不成,这大阵一旦自行封印,定会招来更多星陨。届时整座星宿岛,定会成为人间地狱。”
一股寒气,自宫阳后背直接提升到嗓子眼。
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这绝望刚刚生出,便如同燎原之火,生生要将他整个心智寸寸吞噬。
心智一失,就会失去反抗的念头。
修士若是连反抗之心都失去,那就必死无疑了。
“我,还有许多事没有做!”
宫阳身处绝望之地,蓦地想起那张笑脸,其后是那群在炎黄山峦中随自己嬉笑怒骂那群伙伴,戾气突生,求生执念再次涌出。
“嘭!”
古碑出现,诛魔棒被他一把抄在手中。
最后抽身飞退,诛魔棒一次次轰击在身后无形的大五行元力壁障之上。就这么一寸寸,朝着狂啸不知的海面之上退去。
‘玄’字再现,玄门中开,却也仅仅让他多走出十余步,便‘嘭’的一声,被周遭无形的狂乱元力碾碎,消散一空。
更甚的是,这‘玄’字直接与他神识相连。
‘玄’字崩溃,宫阳整个七窍之内,心血丝丝缕缕流出。
一点一滴,落在星宿岛坚硬的礁石之上。
“黄岐!”
宫阳闷声嘶吼,立时不再以古碑字诀开路,而是强行从身周破碎疯狂的大五行元力里抽取一丝元力,随后奋起全力,以诛魔棒一点点凿开身后的壁障封印。
“去你大爷的包租公,怎么回事;小爷怎么觉得身周的禁锢越来越强,难不成你又给老子的血封加了无数禁制?”
就在宫阳即便奋起全力,也很难凿开身周无形的大五行元力封印之时,一声稚拙的童声响起,满心的不情愿。
话音落下,就见一名身着黑白道袍,面颊如同精雕玉琢般的粉嫩小道出现。
却才出现,小眼立时瞪得滚圆。
一贯开口就问别人‘要死要活’的天阴使者,此时脸上尽是骇然。看看宫阳,又看看身周浓郁到化不开的大五行元力,第一次手足无措。
“居然是天劫,而且是这玄黄大地之上的修士,修炼数千载都没法引来的天劫。短命的,告诉小爷,你究竟做了什么?”
死灵道童骇然过后,立时双目喷火般回过头来,恨不能杀了宫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