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成也极界、败也极界。哪怕是意识体、一丝残魂,也操作价值极大,否则也就基本等死了。毕竟他现在还没研究出斩魂术,能够跟极界的分魂彻底断开连接。而就算要研究,也得是在极界研究,其他世界研究都不赶趟啊,没等研究成功,那边已经见生死了。
正是因为这样一种情况,他现在其实是亚历山大的,这意识体要是再完蛋,他也就没什么咒可念了。
并且,这还不是他要面对的困难的全部,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时空修正之力已然登门造访了。
如果说时间是条大河,那么作为时空穿梭者,在其中顺流而下,千遍万遍,也不会遭遇时空修正之力。
可如果改变了点什么,那就是另外一种情况了,提前掀动一块河底的卵石和在这条河上开条支流出来,所遇到的阻力显然是完全不同的。
而最有意思的是,这种改变像是借高利贷赌博,输赢很痛快,还债很痛苦。
借的时候不觉得,来!给我拿十万的筹码。
可这十万输了,被要债公司堵在街头巷尾,呵呵……
他现在就属于被堵在街头巷尾的那种。
原本没这问题,作为一个标准的天朝市井中成长起来的人,他是个无师自通筹划技能,很懂得过日子的人。预防不测的后备金总是有。
可时空刺杀就属于超乎寻常的不测,他勉强扛住了,却无力再抵挡时空修正之力的反扑。
不说别的,光是被驱逐、以及被剥夺资格他就无法接受。
他的穿越时空能力并不完全,以他自己的能力,只能前往拥有时空坐标的区域。就目前为止,两个时空坐标都是靠意外获得的。
他现在不能被放逐回原本的时空,因为随着他的分魂自囚,他来时的那个坐标很可能已经是个死亡坐标。
也就是说,加入现在的意识体在那个坐标处于存在状态。就意味着他确实把分魂扔在了这个时代,并且一直处于自囚,直到未来他来时的那个时代。在这段漫长的岁月里,他也没想什么好的办法帮分魂解除自囚。
在这样的一个背景下,世界就会按照既定要素推衍。
结果一,他的自囚状态被魔族搞定了。这个可能性最大,因为魔族入侵,极界魔化是大势所趋,他的作为还不足以改变大势。
若是这样,那么他一回去,就等于最后一丝变数消失,尘埃落定。到时候他是被魔族虐的生不如死,还是制成了大魔那样的扭曲傀儡,又或被千刀万剐了,那就得看魔族的意愿,总之肯定是好不了。
结果二,他被降临者解救了,那么就算不死,多半也跟仙道结下了过身的羁绊,想再把自己摘出来,恐怕都做不到了。
他其实并不介意参与十七亿六千万降临者前仆后继的救道圣战,但他很介意以何种身份和姿态参加。也就是本源世界天朝人网民常说的打开方式。
打开方式不和心思,他拒绝参加。
结果三,无限阶梯的逼格过高,直到他所降临的那个未来时代,仍旧没有谁得将之破局,或者觉得代价太高昂,不愿意费那个牛劲。
那么好了,算他脸好,仍旧有破局希望,看他的时空穿越资格被吊销了。这种吊销状态十分诡异,他需要刷分把负数、并且利滚利的信誉刷回来,以解决吊销问题。但同时,他又因被吊销而没有刷分的能力。
这种见了鬼的状态,除了有一个逼格高出天际的野爹帮忙能解决,靠他自己基本上没指望了。
那么这个野爹是谁?给时空守卫打工?还是某个老谋深算的家伙?
不知道。
反正他就知道,如果被遣送回未来,那他基本就无路可走了。
现在时空修正之力就像个拳头超硬的债主,逼着他还债,并且不肯再让他通过非常规操作回本。而是像破产申请后的打工还债那般,在偿还完债务完毕之前,只给留最低生活保障费。
目前他还能撑住,甚至有结余。毕竟怀表法器还在,时空之力每天都在生产。可时空修正之力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不断增强的,因为他到来引的变化,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跟原历史线差异越来越大。
原本他算一笔账,紧凑些用,是能撑到魔族先锋入侵的,也就是明年8月。那样就最大化的改变了历史,然后他就回归了。去未来迎接很可能已经变的面目全非的局面,那也算一种对时空修正之力的抵消。
只不过那种抵消所付出的代价,是包括天地在内,所有存在对他的认知。也就是信息点偿还。他很可能已经不是世界之子,也没人认识他,又或恰恰相反,背负了更多的重担,跟极界的联系变得更紧密。
当然,也有可能变化没那么大。就像莫妮卡经历的那样,介于因果之力的修正,只是有了一些对他而言不那么重要的变化,想魔渊镇守魔将的更换,建立自然领域的原因的改变等等。
总之,正常的操作,结果是相对容易承受的。因为还债的方式不同。信息点价值很高,但他孤独惯了,并不觉得别人对他从熟稔转变成陌生是个大损失。
这就是人看待问题不同的结果。有些人生怕被亲友、爱人遗忘,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回去之后现爱人跟隔壁老王成了一对,还颇甜蜜开心。有的人妈爸死了也无所谓,但自己养的猫死了,会悲伤欲绝。
究竟是轻还是重,要有针对性才有意义。其本身的意义,反而无人在乎。
现在,他对驻留时间有了硬性需求,偏偏成了穷鬼,根据他的计算,如果没有解决办法,那么最多到2月,他就得离开这个时空,返回未来。
急在心里啊,可没人能帮的上他。深空议会的那些个圣域也不成。他就像个跨国级家族企业的掌舵人,不差小钱,生么生机药,改造能量,甚至目前被叫做封禁之地的不祥旷野中的那些风暴之子,对他而言都是小钱,他不缺这个。
他缺的是稀有的时空之力,他现在恨不得时空守卫或时空猎手们能杀出来找他的麻烦,至少那样可以额外捞些时空之力。
可惜,除非是空间破裂那样的大动静,想要引时空守卫的注意并不容易。而他是不能学流侯那般炸空间的,自然惩戒者的尊位对他现在非常有用,甚至可以说,逼格全靠这个撑,炸空间直接就会剥夺尊位,甚至因为誓约而受到极端惩罚,那是作大死。
他心道:“这就是人生的难,逼到走投无路啊!”
但放头脸、脾气什么的全都没用,反倒有可能被有心人窥破虚实,进而引破窗效应,以至于众人来踩,就算不踩,也远离你这条快沉的破船,什么跪舔巴结、开方便之门、给钱给人,门都没有了。这就是追涨杀跌,人性使然,他得防着点。
所以他现在有些能体会当上位者、当老板的苦了。明明快急疯了,还得装淡定,装雍容。明明资金链都快断了,公益捐款还得硬着头皮上,甚至装阔豪,心头在滴血,可只有花了这钱,或许才能从其他渠道找回来更多的钱,逼格在,就是阿拉法特,丢了,就是叙利亚难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