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石!?”
徐长卿一眼就认出了这东西。
并且立刻产生了关联,毕竟这个湮灭反应炉制造灵石的印象太深刻了。
之前也说了,道法自然。
玄门大能们,也是参悟天地法则,自然现象,才有了人工量产灵石。
那么具体参照的是什么样的现象?
恐怕就是眼前这种了。
怪物,在绝强刺激的情况下,体内产生湮灭反应,这力量导致其完成了畸变怪到邪妖再到邪魔的层次性跨越。
有两点特别引人注目,一是灵魂强度,二是灵石质地。
跨越性强化,怪物的魂力消耗极大,若非是强魂,恐怕早就崩溃了。
而灵石,可以说这是他见过的最为纯净的极品灵石,光,甚至有隐隐烟霞升腾,完全符合某些资料古籍中的描述。
他觉得,这很可能意味着,灵魂对灵石的产生有着重要影响。修行者通过利用灵石,大大节省了淬炼天地元气的时间,但从宏观角度看,这个过程从未被节省,而是被代替了。
被什么代替了?又或被谁代替了?灵体,或者说弥散在世间的魂力。
修行者的世界,冥界、阎罗、城隍、鬼差,体系严整,假如这并非是善行,并非是为了于人于己方便呢?
假如这个体系其实是为制造纯净的灵石服务呢?毕竟想要收集足够多的魂力,地府阴物绝对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样的想法有些抹黑先圣,可从国家、种群这样的角度,真的是没办法讲善恶的,有的只是利益需要。更何况那个瑞兽柱镇压的污秽洞天,真的是让他很难将玄门先贤跟仙风道骨、慈眉善目联系在一起,
圣人,很可能既不仁也不义,而只是对特定的群体有大功。一如他对教城有大功,但在城邦联盟眼中,却是大奸大恶,灭门屠夫。
当然,他是不能跟圣人比的,圣人能力更大,布局更深远,影响起来也是诸天万界。但事就是这么个事,扯去光环,办的也都是生儿子没**的事。
“哎,也好,想要超越,先就应该去圣贤化,心怀畏惧,仰望却步,如何赶超?”他哂笑一声,将灵石随手收起。
周围的人不知道他在短短的一瞬间,脑袋里转了多少弯,他们现在的情绪是敬畏,以及开心。
这特殊畸变体一死,其余的邪兽不过是疥癣之患,疯狂和饥渴让它们丧失求生本能,直至最后一头被击杀。
人们在为劫后余生庆幸的同时,自然是要向徐长卿表达足够的谢意和尊敬的。
行者出强龙,这人人都知,可强到徐长卿这种程度的,别说是亲眼见,就是传闻中都没有。
之前见畸变体浑身喷光化作邪妖时,很多人已然有了九死一生的觉悟。
而等到妖邪蜕变成邪魔,更是绝望。毕竟这个地区最好的战绩,也是在十三死,二十二伤的情况下击杀了一头邪魔,五十人的专业猎魔团,仅有五名辅助人员幸免伤亡。
该战绩使得某猎魔团荣登地区第一强数年之久。
象他们这样的商队,遇上了邪魔,能幸存一两个都不易。
哪想峰回路转,徐长卿竟然能虚空生雷,且连着三道,在邪魔逞凶前将之毙杀。大惊喜,大刺激!
翌日一早,商队的人象伺候亲爹一般,早早的就把洗漱用水,早餐都备好了。并请徐长卿务必接受这微不足道的敬意和感谢。
然而徐长卿却没有闲情享受这被人尊捧的虚荣。
随着经历的增多,他隐隐生出种被算计的感觉。
他意识到,被穿越似乎是个内涵及其复杂的局,他落入这个局,恐怕未必是因为倒霉的在道标玉上留下了自己的独门追踪印记。
那个持有黄色道标玉的谢顶男,所交代的情报,就一定是真的?
他能证明的,仅仅是谢顶男说了实话,但不能证明其得到的消息就是真相。
魔教的内部现状,思忖起来十分有趣。
有申宝那样为了尊主,积极主动做事,不惜舍命的。
也有小丑女那种被利诱而拿钱办事的。
有菌人那种人生底谷被捞出而赐予新生的(通过跟王秀的特殊联系而知晓。毕竟王秀说白了是件法器)
也有谢顶男那种臭味相投加入,本事忠心都不太够,却也混了个一方头目的。
这说明,魔道绝非铁板一块,也不是合起来做局坑人,而有可能互相拆台,或者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出现了疏漏。
可惜他看不出来。
他没有上帝视角,不知道魔道原本打算怎样,只知道现在成了怎样。
没有比较,怎么知道是疏漏又或故意如此?
也只能是放翻关键人物,然后去了解,这帮家伙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是的,把戏。太多的推测,太多的不确定。被穿越未必就不能是一场梦,或在某个幻境中游历。
毕竟按照上古传说,蜃楼、蜃城那都是存在的,只要一个差不多点的操控者,加上顶级法宝级的玄门器物,就能玩这类戏码,也足以将他这样的入道者坑进局中,没什么不可能。
这次他带技术回去,目的之一就是想试试水,看看这些技术是吹出来的,还是真就有。
如果是前者,以后就无需为这些花心思了,着重于自身的灵魂的修行和肉身的修行也就是了。
若是后者,真穿越又或只是混迹于摄影棚外加电脑特效的特殊片场中,又有什么关系呢?
收获真实不虚,别说是一块钱的特效,五毛钱的特效,他也能敬业的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毕竟今天被玩的团团转,明天未必就不能登门一一清算。
比不了对方的天生优势、甚至先手优势,却也还可以比谁笑能到最后。
甚至他还得谢谢对方。没有这些际遇,他在入道者就是顶点的本源世界,除了在一群普通人中耀武扬威,装逼打脸,还能干啥?
穷尽一生都没能收集够灵气,最终卡死在金丹门前,对于他这样向往仙道的人而言,是最悲的悲剧吧?
而若是战死在攀爬的道路上,反倒更容易接受一些。
商队于下午十六时抵达黑街。
再有不到两小时便会天黑,商队、行者,都选择了在黑街留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