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有着多种技艺可供深研或取用。比如说在群英宴会上利用天衍之法收集的法门灵光,将之拆解出来,每一项都是赴会的某人最为得意的技法。
还有来自朝廷库藏的术法,哪怕是只拣选看着顺眼、乐意研究的拿,也有近二十册之多。
当然,并非都是鸿篇巨著,象‘通晓语言’、‘通晓文字’这类术,其实都相对浅薄,拢共不过三五百字,一篇口诀。
但若分门别类,这些应用法术同样自成格局,也能深入研究。
他在失法世界,空暇之余,就啃嚼这些,深觉受益良多。
尤其是专门为应对被穿越后的险恶局面而定制的《降临者计划》,该计划是在第一次被穿越之后,才匆忙立项的。
从第一次被穿越,到第二次跟华玉珑他们游山玩水时被穿越,相隔连一周都不到,该计划自然是有很多不足。
但在失法世界,他有足够的时间将之进行理论上的完善及推演。玄针即是该计划的核心法器。红绫银簪和鬼鼠针则可以配套使用。
唯独社稷之力,这个他比较看重的外力,在失法世界是没办法研究的,如今就成了主攻项目,有时间,便拿出来推敲一番。
于是一晃,又是白昼将尽,G104大队的官兵,唱着打靶归来率先会营地了,方菲传话过来,今天的羊肉汆面味道很正。
“嗯,掘削队也差不多该收工了,很快就能回去。”
安灵科的五位股长,知更鸟在塔克拉玛干那边,灰狼和棕熊则在历城坐镇,他觉得魔道在那边有猫腻尚未挖出来,所以放了两人,蝰蛇和狐猴,则参与到了‘天罗地网’计划中,说白了就是一次全国性质的细致勘测梳理,目的不光是为了挖出魔道在各处的布置。
如此一来,他身边就是方菲和四名返魂尸,以及总是存在的阿杜和阿哈,消耗品,坏了就再来俩死囚犯顶上,现在的已经是第三代了,眼看着又不行了。
得力人手不够用,他也不急,失法世界培养了他的耐心,纵观他入世以来取得的成果,进步速度不但不慢,反而快了。步子迈的太大容易扯着蛋,他现在要的就是稳健。
还是那句话:不给对方破绽,他倒要看看布局者怎么搞事。
“就是不肯入局,对么?”质问声声中,有旋风卷来,风尘散去,显出一个身影。
此人面貌衣着看着有些熟熟,须臾间,徐长卿便确认这是多吉才旦引黑煞喷那日没能逃出来的山系修行者中的一个。
但内核不熟,不是原本那人了,甚至都不能算活着,枯瘦干瘪,肤色铁青,眼中跳动着两团橘色的光,深沉阴沉。
眼中有雷霆光芒一闪而过,徐长卿边以法眼端详对方边道:“好几十位奇人异士都在局中,你仍旧不满意,未免太贪。”
“可他们加起来也不及你一人金贵。”
“谢谢你的抬爱,开门见山,说明来意吧。”
“你入局,换其他人平安。”
徐长卿哂笑“烂理由,你何不说,只要我自尽,你就放过天下人?”
“这么说你是不接受威胁喽?白坡村呢?”
“我们不跟恐怖份子谈条件的,你们替天行道,我们人定胜天。你们做初一,我们做十五,无非如此。”
对方阴沉的道:“果然是宁肯生灵涂炭,也要分个胜负的死硬,这因果你背的起吗?”
“不劳你操心。自古正邪不两立,不是说说而已。”徐长卿说着看了看天空“好了,扯淡就到此为止,你们的后手我看清了,我赢了。”
说着,他站起身,手向着北山的方向虚虚一抓,便见一道五彩华光应召飞来,落入他手中,显出真形,是一只看不出材料质地的螃蟹,模样极为逼真,形态则跟死羊坑从空中俯瞰的样子十分吻合。
对方一看这物,立刻恨的咬牙切齿,咆哮:“你耍诈!”
徐长卿觉得好笑,戏问:“是么?我可有承诺过不探地宫?不破枢机?”
“好,好,玩文字游戏是吧,你够贱,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说话间,整个死羊坑地动山摇。
喀喇喇的迸裂声中,两侧的山梁出现一道道断裂,地气夹杂着尘土喷涌而出,北面的土山也情况糟糕,有地气宛如喷泉般将尘土沙石吹起,直上天空,能有几十米高。
给人感觉,似乎地下有巨兽苏醒,即将掀翻这山石,破土而出。
徐长卿却没有理会这些,而是看着天空,天上有着尘霾,难见天穹,但他有法眼,却是看的清楚。
“螃蟹横行,斗转星移。”他目光回落到对方身上,笑:“三流手段,倒是符合你的器量,之前高看你了。”
“随便你吹大气,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过的了这一劫。”话音落时,他猛的扑向徐长卿,然后,轰!爆炸开来,血雾碎肉弥散。
这是临了都要恶心徐长卿一把,但一层无形的光幕罩住了徐长卿的身体,让他滴血未沾。细细看就会现,这光幕是有媒介物的,无数细小的尘埃排列,构成了光幕的节点。
紧跟着,轰隆一声,北山山顶爆炸,黑气冲天而起,在这黑气中近百头恶鬼拱卫着一身形向天空而去。
空中传来巨声:“徐长卿,这回算你小赢一局,下次定让你痛不欲生!”
徐长卿回嘴:“我倒是觉得还可以再多赢上那么几分。”
在他说话的同时,山上有无数梭形金光飞起,追上那些恶鬼,宛如一道顺流的天河,将之笼罩。
恶鬼被这些金光穿身,出刺耳的凄厉嚎叫,身体嘭嘭的炸个不停,又那被命中要害的,速度顿时大减,随即被更多的金光穿身、淹没。
这样的波潮恶鬼们实在是承受不住,宛如花朵绽放般纷纷散离,于是露出了之前它们拱卫的那位。
金梭之河始终以其为目标,可惜持续时间并不算长。
被宛如弹雨般的金光不停扫攒射,这位也是很痛苦,嗷嗷狂嚎,连狠话都顾不上说,飞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