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卷走了雨云。
雨,停了。
潘小闲从藏宝指环里取出了一壶酒,拧开盖子,直接对嘴,扬起头来:
“吨吨吨吨吨……”
痛快!
潘小闲随手把闷倒驴酒壶放在了旁边的岩石上,唱着歌儿大步走出了竹林:
“是谁在耳边,说,爱我永不变……”
雨过天晴,竹叶上一滴水珠终于不堪重负坠落在了岩石上,摔得粉碎。
岩石上的酒壶却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
……
“大侄子,”蜘蛛精和潘小闲坐在西湖边,一边喝着闷倒驴一边聊着天:
“你早就知道我是妖?”
潘小闲点点头,蜘蛛精忍不住又问:“你是昆仑剑仙,知道我是妖为什么不……”
“降妖除魔?”潘小闲嗤的一笑:“我说过了,人和妖都是妈生的,不同的是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一个妖如果有了一颗仁慈之心,那他就不再是妖,而是人妖——我和法海不一样,我不杀人妖的。”
“听君一席话……”蜘蛛精想卖弄一下自己是人妖,怎奈书到用时方恨少。
潘小闲好心提示:“自挂东南枝!”
“对对对,听君一席话,自挂东南枝!”蜘蛛精笑呵呵的撸着胡子叹息:
“老喽!还是你们年轻人记性好!”
潘小闲也笑,由于他驱走了雨云,所以这个夜晚没有下雨,月朗星稀。
湖边楼阁之中传来了靡靡之音和嬉笑之声,熟知原剧情的潘小闲不用看也知道那楼阁之中是怎样的灯红酒绿醉生梦死,公子哥儿寻欢作乐,青楼女子曲意逢迎,甚至还请来了天竺舞姬跳肚皮舞助兴,而相隔不远的另一座楼阁里则是响着朗朗读书声:“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潘小闲回首望去刚好看到仇笑痴,不,是许仙正在教书,不禁嗤的一笑:
这个许仙真是太出戏了!
不但没有许仙清秀的样子,反而还一脸狰狞,比起女扮男装那位差远了!
还是仇笑痴更适合他!
按照原剧情走的话,白蛇和青蛇会在今夜正式接触人类,活泼爱玩的青蛇一丝不苟的出现在青楼里让那群又黑又胖的天竺舞姬知道知道什么叫做跳舞,端庄大方的白蛇则是看上了道貌岸然的许仙。当时许仙有个学生动了春心写了情诗,许仙当众正气凛然的教训他:“写这些淫诗浪词是给什么人看的?你们考期就快到了,虽说读书不光为博取功名,但是也不能如此胡思乱想,沉迷于女色,浪费青春,荒废学业……”
白蛇看上了他这道貌岸然的样子,以为他是老实人好相处。却没想到许仙是严于律人宽以待己,说别人一套一套的,自己就白蛇青蛇左拥右抱……
说白了,白蛇还是不了解男人。
这个世界哪有什么真正的老实人,只不过他们没有不老实的本钱而已。
潘小闲不是老实人,也有不老实的本钱,凭什么要把白蛇青蛇让给许仙?
蜘蛛精很好奇:“大侄子,你在笑什么?”
“我在笑那些读书人,”潘小闲指了指书院楼上的许仙,蜘蛛精更好奇了:
“读书人有什么好笑的呢?”
潘小闲又指了指青楼:“你觉得那些读书人和这些公子哥儿有什么分别?”
蜘蛛精虽然修为比青蛇差远了,但比青蛇更早接触人,所以他的言行举止都比青蛇更像人,不过潘小闲的问题还是让他一脸懵逼。在蜘蛛精看来,读书人和公子哥儿的分别就在于公子哥儿花天酒地,醉生梦死。而读书人读圣贤书,辩是非,明事理,知善恶。可是他总觉得这么回答潘小闲可能会惨遭打脸,就小心翼翼的反问:“你觉得有什么分别?”
潘小闲:“没分别!”
蜘蛛精吃了一惊:“为什么没分别?”
潘小闲:“他们读书是为了什么?”
蜘蛛精:“辩是非,明事理,知善恶……”
潘小闲:“说人话!”
蜘蛛精:“当官!”
潘小闲:“当官为了什么呢?”
蜘蛛精:“匡扶社稷,为民做主……”
潘小闲:“说人话!”
蜘蛛精:“求财!”
潘小闲:“这些公子哥儿为什么不用求财?”
蜘蛛精:“因为他们的父辈是当官的……”
潘小闲:“他们的父辈是怎么当官的?”
蜘蛛精:“读书……”
潘小闲:“公子哥儿在青楼花天酒地,他们的父辈是在匡扶社稷为民做主吗?”
蜘蛛精:“不是,我看到了知府家的六公子,知府家里小妾有七八个呢……”
潘小闲:“所以说读书人和公子哥儿有什么分别?”
蜘蛛精:“没分别!”
潘小闲:“有分别,如果读书人不读书,他们的子孙就当不了公子哥儿!”
蜘蛛精恍然大悟:“果然是听君一席话,自挂东南枝!大侄子,你太有才了!”
潘小闲不禁哈哈大笑,与此同时对面楼顶上趴着的两个绝色倾城一丝不苟的女子也在笑,这两个绝色倾城一丝不苟的女子当然就是白蛇和青蛇。
小青笑得花枝乱颤:“姐姐,他可真有意思!”
白素贞抿着小嘴儿笑,小青又说:“他好像对妖很好,上次为了我们和死秃驴打了一架,还送一壶好酒给我们喝,我们要不要下去和他相见?”
“这样太突兀了。”白素贞自认为很了解人,沉吟了两秒:“得制造个契机。”
小青是个急性子:“嗨呀姐姐!想见他就见他,还制造什么公鸡母鸡嘛!”
白素贞:“……”
就在这时潘小闲听到了一阵“叮铃铃”,条件反射差点儿喊一声欢迎光临。
还好他及时反应过来不是在饭店,他回头一看原来是湖边走来了两小一大。
两小是两个小道童,大的是个瞎子老道士,“叮铃铃”是他在摇铃铛。
看到这两小一大,蜘蛛精脸色一变:“不好,大侄子,明天我再来找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