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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儿的死,似乎不是自杀呢。”
谈季如轻柔的说,也温柔的笑,神色恭敬,然而却仿佛一把锋芒毕露的宝刀。
“哈哈哈”皇帝忽然振声狂笑不已,一道道喷出的苍茫白气隐约如箭。一时,荒野中只有这一个充满了说不出味道的笑声,不住的震动,不住的在风中摇曳。
谈季如一言不,含笑目睹皇帝大笑。皇帝狂笑一会,神色淡漠:“还有什么,不妨一并说了吧。”
谈季如悠然道:“正如微臣所言,臣素来好奇多疑。陛下当年口口声声说,绣儿是被迫自杀。”
“不过,当年二皇子死后,臣忽然就现也忽然就想起,绣儿自杀似乎只有陛下一个人亲眼目睹,说绣儿是自杀的人,也是从陛下这里听来的。”
皇帝面无表情,侧身凝视一样面无表情的王策,又眺望远方的苍白天空:“你说。”
“二皇子死得很可疑,之后大皇子的病死,也很可疑。”谈季如卑微的笑着:“恰好,臣喜欢胡思乱想,就想啊,为什么大皇子二皇子死得如此可疑?”
“为什么绣儿自杀的消息,每一个出处都是来自陛下这里?”
王策的心里边咯噔一下,一个不敢想的猜疑,顿时浮现。
“陛下,你看,王策也在胡思乱想。”谈季如看了王策一眼,笑道:“臣虽然不是太聪明,不过,臣也不是傻蛋。”
“没人说你笨,你从来都是朕手下里最能干最出色的那个。”皇帝流露一抹怀念,眼角扫了王策一眼,王策忽然变成一根木头了。
谈季如失笑:“承蒙陛下夸奖。臣一旦有了想法,就忍不住要查一查。结果现,绣儿的死也很可疑呢。”
“臣就想啊,十七年前,吕半城忽然回来,拆穿萧空的神孽身份。或许是巧合,陛下重用又信赖萧空,自然不详细。奈何,一旦有验血拆穿,萧空身份暴露。”
“萧空是神孽,那绣儿与他有私情,那便是丑闻。绣儿恰好有身孕,恰好那时大家都不知道,还有另一个神秘人。于是,皇室自然不会容忍神孽诞生在皇家。”
“神孽之子,也多半不是神孽。不过,这是丑闻,皇室不允许。于是,加上吕半城和某些人的暗中撺掇和推波助澜,陛下态度太过强硬,令人不安,于是就逼宫。”
“陛下最艰难的时候,身边只有北衙和部分在国内的大内营,被皇室两大武宗率人包围逼迫。要么是交出绣儿,要么是退位,甚至被杀。”
“陛下会怎么选?”谈季如一脸的唏嘘,一脸的云淡风轻:“直到今日,臣终于明白陛下当年的选择了。”
皇帝诧异,又好奇道:“哦,你说,朕是如何选的?”
谈季如叹息:“陛下今次分明知道,坐轮椅的把三皇子拉进来坑了也卖了。可是,三皇子仍然死了。大皇子和二皇子怎么死的,臣联想了一下,陛下能让三皇子死掉,自然不介意让亲妹妹去死。”
皇帝哑然:“你认为是朕杀了绣儿?”
谈季如忽然微笑:“用王策的话来说,就是猜一猜,反正猜错也不用死。”
北风出一个凄厉的叫声,刮着过去了。皇帝的龙袍摆动几下,舒展一下身子,惋惜道:“所以,你认为朕杀了朕最宠爱的妹妹?”
……
……
沉默了一会。
空旷的冰天雪地带来空旷的风声,竟有一些凄然一些刮骨一般的滋味。
皇帝轻轻的一笑:“看来,朕当年不该让你做南衙指挥使,做多了,就爱胡思乱想。”
“这么多年了,你仍然还是忘不了绣儿。当年你为何不直言?你是我最得力的人,或许我会把绣儿嫁给你。”
王策吞口水,直接木了。这谈季如,当年也是拜倒在文绣公主石榴裙下的人之一?
谈季如也轻轻一笑:“陛下英明,我也知晓瞒不过陛下。当年微臣只是陛下身边一个不起眼的小幕僚,何德何能,能娶绣儿?臣一直想,只要绣儿高兴,我就很高兴。”
“绣儿说喜欢吃糖葫芦,我就是跑了北唐全国,也为她找来最美味的糖葫芦。她喜欢玩秋千,我就亲手为她做一个秋千。她想要花冠,我就为她做一个最美的花冠。”
“能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谈季如流露温柔的微笑:“那些时候,是我一生当中最为快活的日子。便是给个皇帝,给个武帝,都不愿换。”
皇帝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一口异常连绵的气:“所以,你便是为了绣儿。”
谈季如迎风淡然道:“臣十多年前忽然想通,陛下让老指挥使致仕,让臣做了指挥使,何尝不是忌惮臣查出真相,所以把臣放在高位上看管起来。”
“所以,这十多年来,臣一直小心翼翼,一直如履薄冰,生怕半步行差踏错。只是,不论臣如何小心,陛下你都先对臣起了疑心,怕臣为绣儿报仇。”
“陛下,您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