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不求用力拍了自己的头一下,严肃又惭愧:“你说得对!是我错了,确实应以伺奉圣人、为国家效力为先。”
杜清檀背着手,肃穆地点点头:“那我先回宫去了。”
独孤不求也严肃地道:“我也该回去办差了。”
然后二人同时回头,对着李岱行礼道别:“殿下忙着,下官告辞。”
李岱眼睁睁看着这二人厚颜无耻地对着众人团团作揖、不慌不忙地联袂而去,笑容虽然不变,眼里却是阴霾重重。
这可真是,脸皮厚到让人无话可说!
聂公公见状,连忙善解人意地把人赶走:“都散了,都散了。”
李岱默然看着屋顶发呆,杜清檀为什么就看不上他呢?
明明之前在波斯使者家门口,他在雪中奏笛,杜清檀看他的眼神分明也是欣赏的。
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针啊。
正想着,又见一道人影匆忙而来,正是才刚离去的独孤不求。
独孤不求意气风发地拎起地上的食盒,笑眯眯地道:“殿下,多谢您之前的提点和建议,我想好了。”
李岱还不至于做出有失风度的事,他坐直身体,微笑着做了個“请”的手势。
独孤不求同样风度翩翩地微笑着:“我是臣子,即便是圣人要我死,我也毫无怨言。何况只是停办一个案子呢,我不纠结此事,顺其自然。”
李岱颇为意外,沉默而认真地打量着独孤不求,想要确定他是真心还是假意。
独孤不求俯下身去,与他双目对视,眼神澄澈清明,神情快活,语气轻快。
“我思来想去,我就是个没什么大出息的小人物,没必要非得去够那些够不着的事。
娇妻爱子,一家人好好过日子也挺好。这种大事情,就留给您这样的大人物操心吧。”
独孤不求把那封信轻轻放在李岱面前,笑着行了个礼,旋身退出,浑身都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看起来就像一个沉溺于儿女私情,胸无大志的小男人。
李岱靠在凭几上,笑容渐渐冷了。
不过一夜半天,独孤不求似乎已经找到了解决之道。
这个人,并不只是长得好看和悍不惧死……
独孤不求拎着食盒,快活地追上杜清檀:“你干嘛走那么快?不知道我还没痊愈吗?”
杜清檀不太想搭理他:“你不是不在意这条命吗?怎么只能你自己折腾,别人稍微走快些也不行?”
独孤不求察言观色:“你好像不是很高兴?”
“自信点,把好像二字去掉。”杜清檀一点笑容都不给他了。
独孤不求眨眨眼睛,试探着道:“我以为我们已经和好了。我说要向你求亲,你明明很高兴的。”
杜清檀很高冷地道:“有吗?如果有,就是因为李岱让我很烦,我想借你的手打他的脸。”
“别闹了!”独孤不求回忆着昆仑奴罗叶纯善的小鹿眼,对着杜清檀无辜地搧起了浓密卷翘的睫毛。
杜清檀看了他片刻,突然伸手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拉得俯身下来,与她呼吸相闻。
独孤不求心中顿时一阵小鹿乱跳,口干舌燥:“你、你、想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人来人往的,坚决不行!”
他说着拒绝的话,原本惨白的脸却酡红起来,整个人情不自禁地朝杜清檀靠近。
杜清檀冷酷无情地道:“说吧,你又借着我遮掩什么阴谋诡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