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檀愿意配合,那几个宦官也隐隐松了一口气。
毕竟女官轮不着他们管,若杜清檀真闹腾起来,等到程尚食出现,双方少不得又有一番闹腾。
而张五郎有交待,这件事万万不能闹大。
杜清檀察言观色,提出要求:“不知要去多久?我或许需要收拾几件随身衣物。”
为首的宦官怕她有诈,断然拒绝。
杜清檀也不强求,改口道:“那我和同伴说两句话,省得大家惊慌。”
已经拒绝了一个要求,再拒绝这個小要求就显得很过分。
为首的宦官允了。
杜清檀转头看着熏儿,低声道:“去找武十一郎,让他设法让梁王来抓我!不要告诉任何人!”
若是被张五郎完全掌控,她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
落到梁王手里就不一样了,他即便是为了他自个儿脱罪,也不会让她不明不白地死去。
只要活着熬过这几天,事情就能有转机。
熏儿不明所以,只管含着眼泪猛点头。
杜清檀解了罩衣,平静地跟在众宦官身后离开。
程尚食匆忙赶来,却已是来不及了,于是又急着去找张五郎,却是连张五郎的面都没见到。
熏儿按照杜清檀的吩咐,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溜出去,却不知该往哪里去寻武鹏举。
正茫然间,尉迟瑜走过来道:“你不是杜典药身边那个小丫头么?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熏儿认出他来,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我要见武十一郎!我有急事要找他,非常急,要命的那种。”
武鹏举正和几个千牛卫喝酒呢,他身上本就有千牛卫的祖荫,只是之前纨绔,没把心思放在这上头。
直到跟着武八娘来了洛阳,看到独孤不求那般努力,自己又定了亲,这才开始上进。
这次能够跟着扈从随驾,于他来说也是一个好机会,正好和同僚称兄道弟,攀一攀交情。
吃喝玩乐正高兴呢,尉迟瑜走进来道:“好啊,圣人有恙,尔等倒是玩得高兴,就不怕被打板子么?”
那几个人嘻嘻哈哈站起来,说笑着散了。
尉迟瑜见武鹏举满身酒气,抬手一杯冷水泼到他脸上,问道:“清醒了么?”
武鹏举跳起来:“你干什么呀?我可没醉!”
熏儿走进来,哭兮兮地跪下去:“十一郎,救救杜典药!”
武鹏举仅存的酒意尽都散了个干干净净:“怎么回事?”
尉迟瑜粗中有细:“我去门口守着,你们快些。”
熏儿忙着把经过说了,又讲了张五郎找杜清檀开壮阳食方的事,武鹏举微忖片刻,便明白了所有。
于是看着熏儿道:“若是五娘出事,你也逃不过一死,我估摸着,他们很快就会来抓你了。”
熏儿吓得瑟瑟发抖,只管哭求:“我什么都不知道,十一郎救我。”
武鹏举这才道:“我自是很想救你,但我虽是梁王的侄子,却不足以改变他的心意。
除非你按照我说的主意去办,你敢不敢豁出去求得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