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岱笑了起来:“行,我去给你说情!”
总不能他一个郡王,还能怕了这小小的典药!
她的一生几乎可以看得见,虽有意外不会太大起伏。
而他的一生,却充满了各种机遇和不确定。
杜清檀优雅地给他行礼:“多谢殿下,您看起来有些上火,可需要下官给您开两个食疗方子?”
话题转换太快,众人都有些跟不上节奏。
李岱却是又笑了:“好。”
他在她面前坐下来,伸出手去,高高挽起袖子,亮出手臂。
年轻,有力,肌肉纹理分明。
他亦是一名马球高手,乐舞诗歌,无不精通。
杜清檀坦然落指,洋洋洒洒地开了方子,随手递给赖在一旁看热闹的周医令:“请医令指正。”
然后她站起身来:“答应了要给游珠儿之母瞧病的,天色不早,下官该走了,告辞。”
众人鸦雀无声。
才刚和未婚夫闹了退婚,又和琅琊王传了那啥,她就能心安理得地去给人瞧病?
这是什么操作?
都不需要平复一下心情的吗?
再不然,也该躲個一两天,等传言少一些再出来也好啊。
“诸位找我有事?”杜清檀袖着双手,坦荡荡地扫视众人。
众人齐齐摇头,他们就是听到闹声,来看热闹的。
“那你们都看着我做什么?”杜清檀比所有人都更理直气壮。
众人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讪讪的。
杜清檀团团拱手:“杜某先行一步,不好让学生久等。”
她扬长而去,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
不知是谁小声道:“狠啊。”
有人低声附和:“不是一般的狠。”
李岱一眼扫过去,目光凌厉,众人哑声,退散。
杜清檀稳步向前,迎面走来采蓝和孟萍萍。
二人都是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孟萍萍是外人不好说,就避到一旁去。
采蓝紧紧抓住杜清檀的手,着急得很:“五娘,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吗?您真的要和独孤公子退亲?”
“你看我像爱开玩笑的人?”
杜清檀掏出那两块布片丢到她怀里:“拿去看!”
采蓝抓着两块布片看了看,再看看杜清檀少了一截的袍脚,“哇”的一声哭出来。
杜清檀听不下去:“你哭什么?”
“独孤公子太可怜了啊……”
采蓝嚎到一半,看到杜清檀凶残的眼神,立刻打了个嗝,改口:“我可怜的五娘哇……”
杜清檀道:“鼻涕泡泡吹出来了!被阿史那看到啦!”
采蓝果断止哭,用力擦了一把脸,说道:“这回没人管婢子的死活了,婢子回长安去吧。”
“顺便帮我带信回去,让家里把聘财送回独孤家。”
杜清檀丢下这么一句话,转身去了采蓝房里,换上备用的衣裳,叫上孟萍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