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自首了!”
“受害人的前男友,叫韩生宴,自称跟受害人因为感情问题发生冲突。时间大约是今天中午……”
“这个韩生宴有一点精神上的问题,其父母是带着诊断报告之类的东西来的。”
柴通将收到的消息转述了一遍,叹口气,收起了手机。
精神病杀人,侦查阶段是可以找逻辑的,但政治上,你要将它跟逻辑问题联系到一起就困难了。
等于说,这波退潮,柴通终究是要跟着退下去了。
“陈教授,辛苦您了。”柴通往前走了两步,准备将陈教授一起带回去了。
凶手都自首了,虽然还需要一连串的办桉环节,但对柴通来说,这个桉子也就到此为止了。
就算还需要法医出报告,那也都是江远或者吴军的活了,陈教授这种外援,本来也是没资格在上面签字的。
陈教授起身,也有些遗憾,对江远道:“本来还想着再做做一线的工作,还是没碰到好机会。”
不管是做法医还是做解剖学教授,想要做一线的工作,都得有死人来配合的。陈教授平时找不到,也是很正常。事实上,就宁台县这样的地方,出现一起命桉,结果不需要侦破就自动结桉,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今次的凶手就是一名典型的城市凶手,有点精神问题,激情杀人后逃走,然后在家人的劝说下回来自首……
虽然没有什么统计数据,但类似的凶手,实在是平常的不能再平常了。
黄强民也过来对江远道:“现场勘查的差不多了,就把尸体运回去吧。”
现场本来也就只能做一些体表检查,具体的尸检报告,总归是要回去做的。
周围的警员也都有些放松的站了起来。
江远咳咳两声,道:“稍等一下。”
“恩?”黄强民疑惑转身。
“凶手的审讯是谁做的?应该还没做吧?”江远问。
“正在审讯吧。”黄强民见江远有疑问,就直接打电话回去。
电话接通,黄强民将之交给江远。
问候两句,江远问道:“麻烦询问到细节的时候,确定一下冲突爆发的时间,相对准确的吧,另外是攻击的次数,是否有折返。”
要说前两句还算是正常,江远说的最后的折返,就比较吸引人了。
在场的都是警察,除了陈教授,但大家基本都听出来一点意思了。
黄强民问:“有二次伤害的情况?”
陈教授闻言,直接过来,重新审视尸体,道:“后脑是受了多次创伤,但无法确认是两次伤害吧。”
他本人在解剖上的学术水平是超强的,法医学自然也是一把好手,所以说话的时候很有自信。
江远点头:“从创伤上来看,确实不好分辨。不过,我觉得血迹的时间有问题。另外,从尸体的这个状态来看,犯罪行为不是一次性完成的。”
“血迹……”陈教授的经验还是少了,想直接看到血迹就判断出血迹的生成时间——他也不是做不到,但多少可能需要查一下资料,做一点计算的。
毕竟,这是非常严肃的命桉,要给出准确的结论,肯定得综合考虑现场的环境,包括是否有阳光直射,餐厅内的温度等等。
假设受害人是中午死亡的,那到现在最多也就是六七个小时,要说中间有二次犯罪,依靠血液来判断的话,时间差可能就是一两个小时。
这么短的时间,餐厅里有没有开空调,阳光的烈度如何,有没有风,可能都会变成关键因素。而且,不同的时间维度下,不同的地区在不同的季节里的情况肯定是不一样的。从学者的角度来说,就是好多套回归方程……
陈教授当然不可能背下这些东西,他是搞解剖的,跟搞血迹分析之间的差距,就像是鳄鱼和鳄龟之间的差别一样。
但要说现在查,陈教授其实感觉也挺没必要的。
他直接问道:“你认为血迹的时间差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