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村小区。
江远的车刚开进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就响了起来。
紧接着,小区里还传来“冬冬冬”的炮声,将江远吓了一跳。
进来了才发现,是村委会新买的电子礼炮。
“以后炮声一响,大家就知道吃饭了,也挺方便的。”花婶乐呵呵的,这是她建议村委会购买的设备,效果显着,所有人都知道了。
“挺特别的。”江远瞅着那黄色的炮管子,能说什么呢,喜欢就好呗。江村的库房里,也不缺这一件珍藏品。
至于说浪费什么的,凡是组织就会浪费,村一级也不稀罕。
“一等功……一等功!”
一群小孩子听到动静,像是听到喂食响铃一样,狂奔猪突的跑了过来,围着江远跳。
江村的生育率还是很高的,一会的功夫,江远的脚下就积攒了十几个豆丁大的小孩,花婶塞了个红包给江远,他抽出来,一张张的发给下面的小孩子们。
江村自从拆迁以后,走的就是炫富路线,主打一个有钱。小孩子们的零花钱也多,最重要的是,家长是不会收走零花钱的。
所以,他们现在到手的每张钱,最终都会出现在小区门口的小卖铺里,是真正的流动的且属于自己的钱。
为此,小孩子们跑腿也是分外的勤快。
江远觉得挺好,江村人现在是不缺钱了,但其实没有一个合适的分配方式将钱分给家族成员,尤其是青少年们。
相比之下,发红包的形式还挺好的。
“我听老爹说是办酒了,弄的好吗?”江远将一叠钱发完了,再转头问花婶。
花婶笑道:“弄的挺好的,热热闹闹的。你爹办酒都办了多少场了。你这个立功的酒宴,他也都想了老久了,就等着你再立功。现场还有乐队演唱呢。不过,他可不敢给你说这个话,就怕你为了立功,遇到了危险,对了,这次有遇到危险吗?”
花婶呼呼的一连串话,都没给江远反应的时间。
江远笑着摇头:“我是搞技术的,一般也遇不到犯罪嫌疑人,没什么危险。”
“要真的没危险才好。你爸爸最近收租都收不过来了,要是太危险的话,你就回来帮你爸收租。他弄的那个牧场还挺大的,开车过去也得一个多小时,去一趟,一天就差不多没有了……”花婶絮絮叨叨的,都是村里人常说的那些话。
江远一边陪着花婶说话,进到小区内部,就见小区内的公共区域,果然人潮涌动,一片热热闹闹的景象。还有人端着酒在跑来跑去的,那样子跟柴通柴局等人类似,但给江远的观感就好多了。
“爸。”江远直接去了后厨见老爹。父子俩在家没什么仪式感,江远在家找不到人的时候,下楼基本都能找到。
江富镇从蒸汽中抬起头来,招手叫江远过来,并问道:“你又得一等功了?”
“恩。”江远就将一等功的证书和勋章展示给父亲看。
江富镇点头,再点头,叹口气,问:“难不难?”
“也还行。桉子不算太难。”江远道。
江富镇听出来了,把在锅里撇沫子的勺子一丢,问:“桉子不难,难的是什么?”
江远犹豫了一下,道:“县局新来的局长,心思比较多。最近大概要跟黄局争一争了。”
有的人很不喜欢与父母聊单位或学校里的事,或者聊来无用。江富镇却不同。作为江村首富,别看江富镇一天到晚的就煮肉,能保持财富就不错了。
江远的问题,在江富镇听来,也并不复杂。
“你是支持的?”江富镇问。
“是。”江远略略解释了两句。
“你们这种单位里,正副职的差距可大了。”江富镇一针见血。
局里的正职都是高配的,能用的工具非常多,也就是柴通初来乍到,才给了黄强民一段时间的轻松时间。
江富镇又问了两句,道:“其实也是迟早的事,不过,你可以不选边的。”
江远撇撇嘴:“跟着黄局做桉子挺爽快的,选择权也大。柴局的话,他目的性太强了,选择桉件的标准也不一样……”
江富镇大部分听懂了。老实讲,他是不在乎江远出什么成绩的,从这个角度来说,就算是局长,能给江远的无非也就是升职罢了,还不太可能破格提拔。
可对江远来说,宁台县里的升职又算得了什么,要从升职的角度来说,到一个高层级的单位,升职可快多了,到时候再回宁台县来更好。这样的路线他都不选,又何必为了升职而附和柴通呢。
“既然是这样,那在家里休息一段时间好了,你应该有假期的吧。”江富镇给了一个可行的建议。
江远一听,倒是觉得不错,掏出手机来,也不打电话,就编辑一条短信给黄强民,请了年假。
民警的年假是个玄学,有的单位会在清闲的时候,将民警的年假给安排了,也就是说,根据单位的需求而非民警的需求来安排年假;也有的人性化一点,给些时间给大家选,并指明某些时间段禁止的……
江远请年假,意义很明确,黄强民毫不犹豫的就给批准了。
柴通恨不得把江远税收到30年以后,并且不顾其他人反对,强行推销,江远不出现,本身就是对黄强民的有力支持了。
发完短信以后,江远也倍感轻松,取了勺子,就开始帮老爹撇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