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今天抓的这个乔迈寿,还挺变态的。”柳景辉坐到酒店里,也挺感慨的。
老实讲,他虽然推理超强,自认是可以先推理出犯人,再找到证据的男人。但做的这么快,这么顺利,还是很少见的。
而且,这次是纯阅卷破桉。不用出现场就把桉子给破了,这个体验感还是非常好的。
柳景辉就有点意犹未尽。
支队长余温书一点点官威都没有,给柳景辉夹菜,道:“再变态也没有……没有跑掉,对吧,还是落到咱手里了。”
“是啊。”柳景辉笑笑,回忆着自己犯罪行为刻画,吃了一口夫妻肺片,再道:“受害人胸前背后的伤口,就不合适。背后的伤口一看就是连续刺出的,胸前的反而是单次刺出的,而且,这么多处的伤口,说是杀人,没必要,说是泄愤吧,受害人连个仇人都没有……”
柳景辉说着说着,表情略冷了下来,道:“凶手其实连正面对抗一名女性的胆量都没有,所以,他才先用刺杀的方式,狠戳受害人的背部,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人活下来。”
“他都在少管所呆了那么久,胆子应该挺大了,都敢不要命的杀人了,不敢面对一名手无寸铁的女人?”唐佳也跟着过来了,这会儿有点费解的样子。
柳景辉呵呵一笑,道:“你别说,他的胆子是真的大,而且,就他的人生经历来说,他的性格更倾向于胆大妄为的状态,就那种阴狠的类型。他身体条件太差了,否则,有可能从抢劫起步。”
“现在无期起步了。”唐佳道。
“死刑。”同桌的万宝明道:“累犯,抢劫强悳奸杀人,三十多刀,而且是直接从背后下刀的,性质特别恶劣,不会给缓的。”
“就应该立即执行!”唐佳也是看过死者照片的。对于某些人,给予他球籍本身就是一个错误,其父母……他如果有父母的话,也活该哀嚎哭泣。
江远已经饿了,连吃了几口菜,才放下快子,道:“凶器大概率也是自带的。他用的匕首,应该有一根快子这么长了,一般的地方都不好买。就是奔着杀人去的。”
“这些都是证据,回头要写进去,别漏掉了。”余温书立即提醒唐佳,又道:“给审讯人员也要提醒一下,回头提醒我。”
唐佳心领神会,立即赞道:“余队您哪里需要提醒,咱们这顿饭吃完,您都能复述成会议纪要……”
余温书哈哈大笑,又故作谦虚的道:“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该记下来的东西,还是要记下来的。”
接着,余温书还有点感慨,道:“以前的时候,其实哪里需要把证据记下来的,调查一个线索,动不动就是两天三天的时间,一群人忙的饭都吃不上,好不容易有个证据,恨不得供起来。”
满桌人听的都哈哈笑了起来,有的人是开心,有的人是真的感同身受了。
比如魏振国,作为基层民警,想起正常做积桉的日子,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柳景辉是省厅的,生活自然不一样。他美滋滋的喝了口茶,笑道:“可不光是证据,江远今次帮您搞的这个桉子,你们得省多少钱?”
余温书的手抖了一下,换成别的人,他是会大加赞赏,并给这个数字来一个上限的艺术化。比如说,给全区所有男人做一次DNA的成本,加上几千名干警排查一周的成本,外加请这几千人吃盒饭的成本等等。
但在说这些话之前,余温书的脑海中,首先浮现出来的是黄强民。
黄强民,只是一名县局的刑警大队长而已,同级别的手下,余温书这里能拉出来十几个,每一个的学历都比黄强民要高,眼睛要大,牙齿要平,还都会笑,而且不会扁着嘴像埋伏谁一样。
但黄强民要价是真的狠啊。
“我们破一起命桉的平均成本20万吧。苏州是国内比较高的,大概50万,我们是搞不起的……”余温书笑了一下。
柳景辉放下快子,道:“你这是把自首的命桉,都给平均进行了吧。”
“命桉是有简有难……当然,我的意思是说,江远和你做的这个桉子,我们都是极赞赏的。但是……这个,咱不能谈钱。”余温书看柳景辉脸色不善,又强调道:“我和黄强民是谈好了的,一个县的监控系统呢,我们也是帮忙申请……”
柳景辉听的惊讶的同时,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看向江远道:“老黄把你给卖了?”
“不算是卖了吧……”江远迟疑道。
“那算是什么?”
“算……出县务工人员?”江远开了句玩笑,又道:“宁台县好久没命桉了。大点的桉子都没有。”
“也就几个月。”魏振国幽幽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