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大壮瞥过头去,看都不看黑子了。
李莉也适时的下令道:“吃吧。”
大壮埋头吃饭,世间再无其他的烦恼。
……
柳景辉再次看到满天星辰的时候,身体虚弱的发颤,但望着周围的人,满心都是对美好世界的怀念与感叹。
以及,一点点的烦恼。
“里面……有人类的骨头。凶手……几年以前,杀人埋尸在这里的……”
柳景辉见到穿警服的人,都没有立即开口,直到有认识的警长出现,他才郑重的交代。
柳景辉也早已意识到,自己调派的人手里面,可能有内鬼,或者是通风报信者。
但这个消息,柳景辉现在更不能说,特别是不能给省厅的同事讲。
原因很简单,省厅的高级警长们和他一样,都是手底下没兵的空头将军,遇到一些太深层的问题是不好解决的。
反而是黄强民这样的基层刑警大队长,面对这种问题,更容易果断处置,。
柳景辉的目光在人群中巡回,他相信江远是会参与救援的,而江远来了,黄强民多半也会来。
果然,江远仿佛长颈鹿似的脖子,老远的就露了出来。
柳景辉的脸上不由迸发出笑容来。
等江远靠近了,柳景辉立即招手,并对周围的警员道:“让江远过来。”
围成圈的警员,矿山救援队的队员,领导们,被发动的群众们,层层展开,才让江远挤了进来。
这时候,柳景辉和另外两名警员,都已经躺在了担架上,被抬到了远离矿洞的位置。
矿洞的形状也都没有了,在多台工程机械的围攻下,这间小煤窑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采掘,还是无偿的。
白嫖的捣的最狠,就是这个道理。
“柳处。”江远来到柳景辉身边,不嫌弃的蹲到他身边。
柳处已经馊了,这是非常客观的陈述,就是一条正常人擦过的抹布,放到封闭的矿洞里一个多周,也能散发出非常浓厚的味道了。
也就是江远这种法医,能面不改色的蹲下来。
“江远。你来了。”柳景辉张口就是浓浓的尿骚味,证明矿洞里的水并不多。
“我们先在车胎戳破的矿洞附近寻找,没有找到,才转战这里的。”江远直接解释来晚的原因,连前序的说明都没有。相信以柳景辉的推理能力,足够理解了。
柳景辉重重的叹了口气,又欣慰的道:“能找到这里已经很不错了,我都还在想,你们能不能辨认出来停车场的多种车辙间的关系。”
“什么车辙?”江远反问。
柳景辉愣了一下,道:“你刚刚不是说,在轮胎戳破的矿洞附近寻找吗,包括我出事故的现场,都有摩托车的车辙吧。”
“是。”
“你们没有考虑,这些不同的车辙的来源,可能大部分都来自于凶手吗?”
江远愣了愣,低声道:“柳处,您都说是不同的车辙了,正常人谁会考虑它们是来自同一个人?”
“那地方那么偏,结果连续多日有新鲜的车辙,不就是因为我们过去的缘故?那么高的山,那么复杂的路面,多日频繁出现,偏偏没在我跟前报道过,还同时出现在车祸现场和停车场,警犬的表现也暗示是同一个人的可能性,只是还无法证实……”
柳景辉大概是憋的狠了,这几天都在想这件事,一口气说出来,人的脸都憋的又红又骚。
江远消化着他给的信息,问:“那……车辙和方金乡的关系是?”
柳景辉皱眉看向江远,再道:“这边已经是方金乡了?”
“唔……是的。”江远点头。
“我们是跟着车辙来的,有一条车辙特别深,应该是雨天之类的,我们追踪到一个十字路口,确定他是从这边的山路过来。而这边的山路附近,最有价值最有可能有线索的地方,就是这些矿洞了……”
柳景辉没有说的那么详细,但推理的方向基本是确定的。
江远木木的看着他。平时的时候,大家互相沟通,还可以互相理解,今次的距离就稍微有点远了。
加上柳景辉刚从矿洞里出来,声音嘶哑,不怎么能说话,人也臭,沟通起来就更难了。
柳景辉被几名警员抬了起来。
柳景辉犹自转头看向江远,道;“我判断凶手是吃国家饭的,不一定是政府工作人员,但有可能是事业单位或者国企的员工,年龄在四十岁以上,很可能有五十岁了,男性,体力好,身体素质强……在这样的小乡镇生活,又要隐蔽的实施……”
“柳处。”江远打断了一下柳景辉。
“外面的空气好,我的思维也比较活跃,让我理一下思路……”柳景辉喃喃道:“我本来想顺着王国山这条线来查的,但后来就发现,他们应该很早就切割了,这条线走不通,其实最好的方式就是找尸体。恩,矿洞里应该是有好几具尸体的,我们刨出来一个,已经白骨化了……”
“柳处。”江远趁着柳景辉说话的时间,戴好了手套,一把握住柳景辉的手,道:“您安心休息吧……”
柳景辉急了:“这怎么能休息呢,你不要管我,就当我节食减肥了一周多,现在要抓住时机……”
“凶手已经抓住了。”江远拍着柳景辉的手背,像是安抚他的样子,道:“凶手是附近供电所的员工,五年以前,就驻扎在距离刚才的矿洞几百米的服务点,他用的摩托车,是修理店提供的,类似于租赁的模式……”
柳景辉听着江远的描述,手上的力量越来越小,渐渐的就虚弱无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