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汐涵随手拿起一本账簿在手,慢悠悠道:“我给你你个机会,若是你实话实说,我可以考虑从轻处置。”
凌汐晴微微挑眉,放下了茶杯,并未说话。
那掌柜的心中一凛,难道三小姐真的看出来了?不,不可能的,他做得那么隐秘,就算是账房先生都不一定查出纰漏,三小姐肯定是在吓他。
“三小姐,小人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凌汐涵目光一寒,冷笑一声:“很好,我已经给了你机会。既然你不知悔改,不到黄河不死心是吧?好,我今天就让你死个明白。”她随手翻动一本账本,上面那些数字不停的在她眼底翻滚,犹如涓涓细流,丝丝流动。
“今年千裳纺总共收一百零六万八千六百七十二两,除去成本六十九万七千九百六十一两。这么算下来,利润竟然是三十七万两?那么我问你,税收呢?难道就只交了七百一十一两?”
掌柜的头冒冷汗,他没有想到,刚才凌汐涵只是随意的一撇,竟然将那些繁复的数字全都记住了,而且头脑清晰,很快就将那些帐算的丝毫不差,还查出了账簿的漏洞。
“还有这本”她又随意拿起一本账本,“上个月卖出波光锦一百二十匹,每一寸价值五两黄金。而这上面记载的,每一匹波光锦只买了五十两黄金。难道这一匹布竟然只能裁制十寸那么少?”
掌柜的脸色发白,凌汐涵却还在继续说道:“上个季度进的连云锦,每一寸价值十两黄金…”她翻动账本,嘴角路出一丝讽刺。“你倒是聪明,知道连云锦比之波光锦珍贵,所以这上面记载的,每匹布买了一百两黄金。仍旧是每匹布只裁制了十寸。”她说到这儿,眼眸淡淡瞥向脸色已经惨白的掌柜,嘴角一勾,带着几分笑意。
“掌柜的,莫非你所用的尺寸有误?每匹布只够量出十寸而已?”
掌柜的身子瑟瑟发抖,“三…三小姐…”
‘啪’凌汐涵手中的账本随意丢到桌子上,吓得掌柜的双腿一软,立刻跪了下来。
“三小姐饶命,我…”
凌汐涵根本不听他的,又拿起一本账本,随意翻动几下。
“上个月收入八万一千二百二十三两,除掉成本三万三千六百七十七两,利润四万七千两,那么剩下的五百四十六两应该是交税了吧。嗯?且不说一个月才交五百多两的税费是否合理。就说这一年十二个月,如今正值九月。每个月就算上交五百两税费,九个月加起来是多少?嗯?”
掌柜的早已经脸色煞白,冷汗贴被,干涸的嘴唇蠕动着,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至于其他的…”她手指搭在那一摞厚厚的账本上,“还需要我一条一条给你罗列出来吗?”
“三小姐?”
“还不把真实的账本拿出来!”凌汐涵双眸一寒,冷喝一声。
“是、是、是”掌柜的慌忙站起来,踉跄的去拿账本。
凌汐晴纤眉打了个死结,脸色冷沉,没想到这千裳纺的掌柜竟然敢做假账。不过更令他以外的是,三妹的表现。
她忍不住微微侧目,凌汐涵却是一脸的慵懒的坐在椅子上,半阖着美目,懒洋洋的向后靠着,整个人有一种说不出的慵懒风情和闲适舒雅。
凌汐晴愣了愣,眸光一闪,道:“三妹,你怎么那么快就看完了那些账簿?”以前母亲一本账簿都会看一个晚上,而且还只是每个月王府中公财产的那些店铺的账簿。三妹刚刚看了不过一炷香时间,竟然将十个账房先生要花三天三夜时间才能看完的账本全都看完,而且还将里面记录的数字丝毫不差的说出来?这样惊人的记忆力,实属罕见。
凌汐涵自然之道她心中的疑惑,她本就出身豪门,虽然自小流落黑帮,但她回家后那三年已将将该学的礼仪、文学、交际…。全都学了个遍。再加上她自小天资聪颖,几乎是过目不忘,自然学什么都快。几本账本而已,又有何难?
不过她现下不准备解释,仍旧半闭着眼睛,等待着掌柜拿出真实的账本出来。
见她不说话,凌汐晴目色闪了闪,没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