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所有人都因为尉迟惑靠近杨无忧的事情怒目而视的时候,杨无忧这位大才女并没有介意尉迟惑碰触自己的事情,反倒一改刚才念诗时的忧容,露出了一丝丝狡黠的笑容:“我们已经是女儿身,扩土守疆的事情还是要靠你们啊。”
看着杨无忧灵动的眼睛,完全无法跟她之前病怏怏一副要葬花的忧郁模样联系起来。看来每个才女的内心都是丰富的。
“二位不愧是京城有名的才女,当真大才。”古墨靠近拱手道。
站到尉迟惑身边的瞬间,后者差点要叫嚷着谁把灯关了。这古墨的个头确实高了些,比起尉迟惑还要高上一个头,比起二位才女都快高出一倍,比起他那位小表弟更不用说。
正打量着小表弟呢,他就走上来朝着尉迟惑拱了拱手:“公子身边二位才女已是高才,自身更不必说,还请一读大作,好让在下安心作诗。”
这小家伙,说得什么话?尉迟惑有些哭笑不得,这古薪火说不准也有迟小小的那种魔女潜质。
尉迟惑用疑问的目光扫了扫四周,看着所有青年才俊因为才女们刚念完诗句,不肯草草了事地随便赋诗,一个个沉默不语,便笑了。这是我给你们最后的机会,我的诗句一出来,你们还是哪凉快哪去吧。
“既然如此,我便献丑了。”
装小白脸要全套,尉迟惑骚包地抖了抖白衫一角,仰头吟道:“千年明月百年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野山。”
所有人一滞。其实这诗句毕竟是看着画做的,也不能算是一等一的上乘,甚至语气里有暗嘲朝中无良将的意味,若是被圣德皇帝听到,再由有心人一解释,怕是要出事。
但是撇开政治层面的事情说话,这么临时所作,确实已经算是厉害的。青年才俊们终究并没有被尉迟惑的诗句震住,而是被南宫珏突如其来的泪水吓到了。
听着尉迟惑收敛表情,一本正经地念出这首诗,雄浑豁达,气势磅礴,激昂地将心中愤懑全都抒发出来。南宫珏只觉得心中一紧。在听到“但使龙城飞将在”的时候忍不住哭了出来。
飞将是昔日南宫思泰麾下大将龙巡的军号。在南宫珏幼时,龙巡对她极好,甚至两家好到要和亲。龙巡的儿子龙游有段时间因父命天天上门就为和南宫珏见上一面。
但后来龙巡出征龙城被大胡名将王灿所杀,要说这王灿也不是正统的大胡人,而是带着炎黄血统之人,却在大胡久居后以胡人自称。后龙游也彻底镇守野城不曾回京。
尉迟惑知道龙巡这位飞将是一员猛将,也正因为如此才恰好用到了这首诗。不过他万万没想到这还涉及到南宫珏曾经的情史呢。
若是龙巡没在龙城战死,怕此时南宫珏虽是二八年华也早嫁人妇,为人母,也轮不到短命鬼调戏再和自己结下因果了。
尉迟惑看着南宫珏。
南宫珏也是略微抬头看向尉迟惑,虽说,当年和龙游姑且算是朋友,但是龙游毕竟是武将不对她的胃口,所以并没有任何男女之情可言,可是现在竟然还是忍不住有些心虚。
尉迟惑见南宫珏的表情有些怪,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颊:“好了,擦一擦,该去下一关了。哈哈哈,不知道秦老师在哪一关等着,看到我肯定会吓出病来的。”
“老夫还没有体虚到这般程度。”应声而起的是熟悉的声音。
“啊,先生!”尉迟惑反被吓一跳,这位金丹竟然如此神出鬼没,连自己的神识都观察不到。
话虽如此,事实上水榭到内层神识已经无法探知,这种感觉就跟在内宫一般。
“圣德皇帝该不会也在这里吧?”尉迟惑越想越可能,叹了口气,这女儿控居然还亲自过来监视,七七可真是害苦我了,不喜欢正熏然倒是直说啊,非要拿我当挡箭牌。
但是这会儿尉迟惑是真的误会圣德皇帝了。这次诗会到场的不仅仅只是炎黄国的才子才女,周围各国,关系好的,关系不好的也都派人到场,圣德皇帝自然还是要亲自坐镇的,也看看是否江山后继有人。
“不过老夫确实没想到你能成为第一批进入十一关的人之一。”秦修远眯着眼睛看着尉迟惑。
尉迟惑倒是浑不在意,反倒刺激道:“是是是,连我都没想到,何况是先生您呢。要不是皇帝陛下非要我来参加诗会,我倒是宁可倒在家里逍遥自在地睡上一日,鬼才愿意来这四面透着风破地方。”
果然,本还算得上和颜悦色的秦修远瞬间气恼得脸色微红,口中呼出的气足以将胡子给吹起来了。
“这就是吹胡子瞪眼吧。”尉迟惑还极其没有眼色地补充了一句。
“你这小子!朽木!朽木不可雕也!”秦修远气恼,捋了捋胡子转头就到屋子里去了。
随即就听到一阵笑声:“三弟你这气人的能力也是愈发厉害了,连秦先生这样修养极佳的夫子都能气到如此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