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傍晚那样急躁,他缓慢温柔,一点一点调动她的兴致。
这过程没花多少时间,很快,孟遥便主动伸手抱住他,气若游丝地喊了他一声,也不知道是制止还是哀求。
快到正经环节时,丁卓停了下来。
孟遥睁眼,却见丁卓打开台灯,把丢在一旁的外套捡起来,摸了摸口袋,从里面掏出一个盒子。
孟遥看见那盒子的字,面上一热,讷讷说道:“我也买了……”
丁卓愣了一下,笑出声,凑过去低声问:“所以打发我在超市门口等着,嗯?”
孟遥红着脸,说不出话。
她生理期刚过去两天,傍晚最后的时候,丁卓及时退了出来。理论上这概率不算大,但凡事都有说不准的时候,谨慎一些总是没错。
丁卓看她害羞,便觉得按捺不住,沉声笑说:“以后,我来买就行。”
他俯下/身,将孟遥的回应用一个吻堵在嘴里。
结束时,已是深夜。
孟遥累得一根手指也不想动,这一回,她算是彻彻底底见识到了丁卓在手术台上一站就是四五个小时的体力。
感觉头丁卓支起身体,嘴唇在她额头上碰了一下,紧接着抬手关了台灯。
黑暗中,两人激烈的心跳缓缓平复。
丁卓环抱着她的腰,将她嵌在怀里,像是两块相连的拼图,缺失的地方,严丝合缝地扣在了一起。
丁卓呼吸拂在她耳边,沉沉地说:“晚安。”
很多事,未知的已知的,一瞬间仿佛都不再重要了。
即便未来仍是一条泥泞之路,两人还有太多困难需要共同面对。
世界从来都是满目疮痍,活得幸福顺遂之人只是少数。
陷入沉睡之前,孟遥想:
正因为如此,才想借此时此刻的温柔和温暖做一柄伞,多大的雨,倍道兼程,不弃不离。
·
周一孟遥回公司,一路都觉得气氛不对。周五在会议室那一出,算是让她在公司彻彻底底出了名。
她放了东西,先去办公室找林正清。
周五孟遥走时失魂落魄,林正清颇为担心。
他说不准自己这担心到底混杂了什么情绪,要说对她念念不忘,好像也不至于,孟遥都已经有男朋友了,他没必要还去插一脚。
细想起来,大约是那天晚上,他想跟孟遥表白,而她语气平淡地讲述家里情况的场景,让他一遇到跟她相关的事,总要多几分恻隐之心。
林正清背靠着办公桌,打量着孟遥。
她神情平淡,不像是太过受到打击的样子。
林正清稍稍放心了一些,问她:“还好吧?”
“没事。”
“让人查了,孙乾马上就要调职去日本,那女的也不是他老婆,是他花钱随便雇来的。反正要升职了,临走前帮郑岚一把,既做了人情,自己也不至于受到什么实际损失。”
孟遥神情漠然。
林正清转过目光,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我希望你别受这个事情影响,你工作能力我们都有目共睹。不管你从前做过什么,那都是从前的事……”
“组长,”孟遥打断他,“这个项目,我暂时退出吧。”
林正清看向她。
“我知道你信任我,但郑岚要是非要跟我针锋相对,难保这个项目不受影响。项目是大家的心血,没必要因我一人……”
林正清叹了口气。
孟遥自小深谙这个道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要是跟郑岚硬碰硬,不但捞不到一点好处,还会把水越搅越浑。
这工作她还想往下干,成全大局是最理智的做法。
林正清沉思许久,说道:“你在这儿干了也有半年了,我跟黄老师商量一下,以后你跟着我们做策划吧,文案我再招一个人。”
孟遥愣了一下。
“东方不亮西方亮,对吧?我反正是见不惯用私人生活攻击工作能力这种做法,凭她郑岚什么来头,当众搞这种事,就是下作。”
孟遥笑了笑,“难得看你有脾气。”
“我怎么觉得你这话是在损我,”林正清笑说,“我是觉得没必要,都是工作,维持表面上的和谐也就足够了。要不是这项目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真不乐意跟郑岚这样的人合作。”
孟遥心生感激。
她从前对林正清有所偏见,看不惯他凡事都要维持一派和谐,非要跟所有人打成一片的性格。但相处下来,她发现其实林正清只是深谙人际交往这套规则,能够随心利用,但并未同流合污。
“上回孙乾那件事,我没能帮你,这回郑岚……”
“没事,”孟遥笑了笑,“谁都有不得已的时候。”
沉默片刻,林正清点了点头,“那行。文案资料,我之后派人过来跟你交接。”
离开办公室前,林正清又说:“我听说郑岚老公跟她离婚,是净身出户。郑岚财产没受到什么损失,估计也就只是想出口气,这件事过了也就过了。不过还是当心点,小心她有什么后招。”
孟遥道谢,点头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