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海,你买凶绑人致人死亡、买卖户籍、骗婚良籍,实乃罪大恶极,数罪并罚,判腰斩之刑,择日问斩!”
许县令说完,一拍惊堂木,算是定了邹海的罪。
其实邹海所犯之罪不止这几桩,他还帮着邹县丞做过许多见不得光的事儿,那些恶事里起码有一半是人命官司。不过这些恶事因着缺乏证据,县衙只能作罢,用罪证确凿的事儿来定邹海的罪。
至于择日问斩是因着邹海所犯的许多案子都跟邹友廉有关,是重要人证,需要跟邹友廉一起押往京城大理寺,等水匪案落幕后,再一同问斩。
邹海早就知道自己会被判死刑,他是不惧的。
只是他的妻儿对他是恨之入骨,在公堂上大骂他:“你个王八蛋,你是把我全家都害惨了,说是什么耕读传家的少爷,曾祖那辈是从湖山府出去的,你是奉了曾祖遗命回乡。呵!说辞倒是找得挺好,我家也是瞎了眼,竟然就这么信了你,如今是把我白家都给害了。”
“我白家虽不是什么有头有脸的人家,却是世代清白之家,无一贼寇凶犯,如今整个白家的名声都被你给连累臭了,你个害人不浅的狗东西,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白氏是邹海在江淮湖山府的媳妇,因着邹海的事儿,她白家已经是湖山府的笑柄,他们母子三人被押出湖山府的时候,是被看了一路的热闹,当真是丢脸到家了。
白氏生的两个儿子则是跪在她旁边,早已吓得说不出话来。
白氏的话音刚落,中州平宁府的吴氏就哭骂起来:“你这还算好的,你是不知道这畜生是怎么对我们母女三人的?估摸着是见我生不出儿子来,他心里早就想弃了我们母女三人,是中州大乱的时候都没有回去看过我们……这么多年我就跟守寡似的,家里啥事都要扛着,平宁府被灾民围着要粮食的时候,我是吓得夜里不敢睡觉,生怕有个啥事儿,家里会遭了难!”
又指着张燕儿说道:“在我们母女三人整天担惊受怕的时候,那畜生定是抱着小妻快活!”
张燕儿听到这话是气哭了,指着邹海道:“你们以为我没有被他害吗?我是被他害惨了,嫁给他六年,他一年就回三四次家,我是比守寡还惨,还被整个玉江县的人嘲笑说是做了他的外室。”
邹海听到几个媳妇的谩骂,只是冷笑一声道:“老子虽然不常回家,可给你们的东西少过哪一样?你们吃老子的喝老子的,如今见老子遭难,你们就想用被骗婚的理由脱罪,你们休想。要死就一起死,到了地下,老子有的是时间陪你们,你们也不用再埋怨!”
邹海的几个媳妇听罢,更是气得大骂,许县令生怕在堂上旁听的明少卿会动怒,是猛拍惊堂木,高声喊道:“肃静肃静!”
这里是公堂不是菜市场,吵什么吵?
明少卿一袭熨烫得没有褶皱的官服,身躯坐得笔直又不显僵硬,年轻的脸上无波无澜,有着一股子世家子的沉稳静逸。察觉到许县令正在往他这边看来后,对许县令说了一句:“此人腰斩不怨。”
连妻儿都能口出诛心恶语,坏到这等程度,判个凌迟处死都不为过。
许县令听到这话是松了一口气,继续对邹海的妻儿宣判:“邹海乃是奴籍,虽说尔等是被骗婚,但与其所生之子却是奴籍之子,需充入奴籍。”
白氏跟吴氏听罢又闹了起来,哭道:“大人,我们是被骗婚,不知邹海是奴籍才生下的孩子,还望大人看在我们是被蒙骗的份上,高抬贵手,放了孩子们吧。”
邹海的妻儿确实很冤枉,可大楚用的是重典,又是连坐制,历来是一人犯案,全家连诛的,许县令只能判邹海所有子女充入奴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