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禹祥私下与萧玉珠道,“长福出来的慢,长生与长息一生下来我就抱到手里,许是如此,才最与我亲近。”
“都听你的话就好。”管教孩子的事,萧玉珠也想全交给他,因她一来确狠不下那个心,二来她也无心。
她操心着府中事务就行了,他有意让她闲下来娇养她,萧玉珠也不想糟蹋他的心意。
狄府这边过了一个安静宁和的新年,萧玉珠最操心的事是莫过于来年关西的局势,毕竟关西不是她家大郎一个人的关西,而是珍王的关西。
正月过后,冕城来了信,说珍王要带萧玉宜过来看他们。
不出几日,他们果真就到了。
珍王把萧玉宜交给萧玉珠后,只用了一个午膳,就带着长南和狄禹祥下乡县查看矿山去了。
萧玉珠送走人后,回来仔细地看着萧玉宜,见她脸色没什么不对,那莫名提起来的心这才安稳了下来。
见她脸上有些惊吓,现在丰腴了不少的萧玉宜好笑地朝她招手,“我起不得身,姐姐过来一下。”
萧玉珠看着她走了过去。
“姐姐,有些事,王爷让我跟你讲……”萧玉宜握着了萧玉珠的手,嘴边的笑容有些苦涩了起来,“王爷现在对我很好,但他忙,关西来了接下来他就要去关东,还要去大谷帮着皇上派过来的知州上任,他又觉得府里不干净,我们想来想去,也就您这,能安心让我养胎了……”
萧玉珠没料到他们的到来竟是这个意思,她都怔了,好一会才道,“这等事,不是我能作得主的,我还得……”
“我知道,你还得问问姐夫是不是?”
萧玉珠没出声。
“王爷会跟他说的……”萧玉宜摸着她的手没放,紧紧抓着,“姐姐就留下我罢,府里确是不干净,王爷说,光大谷百年前留在珍王府的探子都不知有哪些,年代太久了,他都查不出哪家家仆是大谷人,个个都像又个个都不是,先前祖宗们也是全府换过人的,可府里还是不干净,姐姐,那是些我死去的公公婆婆都没查出来的内贼,那个地方,我现在真的呆不得。”
说罢,萧玉宜流着泪,把萧玉珠的手放在她的肚子上,“你就当是可怜可怜我罢,这是王爷和我好不容易才要来的孩儿,这是我们珍王府以后的命根子啊……”
萧玉珠软着脚坐到了她身边的凳子上,半晌,她低着头轻道,“得看我夫君的意思,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们都知道这是珍王府的命根子,这责任,他们夫妻怎么担得起?
萧玉宜听了破啼而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王爷早料准了,你放心,姐夫会答应的。”
萧玉珠点点头,垂不语,心中沉重无比,腿脚都像镶了铅块提不起来。
她心中全是惊忧,如若出事,他们能担待得起吗?
王府里大谷的探子珍王都查不出,换到他们家这里,要是有个什么意外,到时候负责的可是他们,他们完全担待不起。
狄禹祥跟易修珍带着长南回来后,易修珍与狄禹祥关在屋子里又谈了一来个时辰的话,就带着他的兵马和仆从走了,把王妃萧玉宜留给了他们夫妻。
珍王走后,狄禹祥带了脸色不好的妻子进了主卧,对她苦笑道,“王爷把关西全权交给了我。”
萧玉珠愣了愣,才道,“官员任免全由你?”
“五年之内,皆是。”狄禹祥点头。
“条件是,保王妃安危,且……”萧玉珠抬眼看他。
“且让王妃安然生下他的子嗣。”狄禹祥苦笑接道。
“呵。”萧玉珠不知该说何话才好,没有笑意地轻笑了一声,坐在了凳子上,第一句话就是,“叫郑叔回来。”
他们现在还真是该防范为上了。
而萧玉宜那边因谨慎过度,连萧玉宜自己的丫环婆子都没带上,沿路带的侍候的那些下人,在入狄府后就候在了外面,被珍王一走就全带走了。
这边,萧玉宜还要用萧玉珠拨府里的人去侍候她。
易修珍这是知道他们家有曾经皇上手里最好的探,有曾经在大长公主身边侍候过的婆子,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地把人送到他们家里来罢?
可形势至此,不容萧玉珠多想,她没犹豫多久就开了门,叫来区婆子,吩咐了她话,让她带了阿芸婆和阿桑婆过去照顾人去了。
等着上门,她朝坐在桌边沉思的夫君道,“长生他们,这段时日就由我带了。”
王府那边都这么郑重其事了,他们就是再找下人回来,他们自己都放不了那心。
狄禹祥摇了头,“孩儿的事你不必担心,我让郑叔他每日安排两个人带他们一段时间,我正好想让孩儿们沾沾那些叔伯的气,省得他们大了,怕东怕西,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王妃之事……”狄禹祥朝她伸出手,等她走过后把她抱到腿上坐着,在她耳边轻语了几句。
萧玉珠听后点了头,“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