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之后,就不觉得有多好看了,易修珍现在把她搁置在一旁好几个月了,连封信也懒得写,让师爷看着办,现在都有些回想不起那些夜里抱过的美娇娘的小脸了。
他对分不清形势的人,无论是男子也好,还是女子也好,都有些厌烦。
“说说。”见狄禹祥笑而不语,易修珍又催促了一声。
狄禹祥本没想回答这等私密之事,先前是想推了的,刚珍王又催了一句,真想要怎么答的时候,他现他还真是无从谈起。
他想了一下,自己都奇了,朝珍王笑道,“还别真说,想不起有什么好说的,这等事,你还不如去问问张大人,他可是跟张夫人青梅竹马,恩爱至三十余年载,至今未变过的。”
“我现在问的是你,回头得空他来了再问他。”易修珍不耐烦地轻拍了下桌子。
“你也是见过我跟内子相处的,”狄禹祥也给他夹了筷子菜,心平气和地道,“平时也就跟你看到的差不多,她主内我掌外,她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事就来问问我。”
“从她一嫁你的时候也这样?”易修珍脸上的淡笑隐了下去。
“嗯。”狄禹祥点了头。
“看着不像是个没主意的。”易修珍觉得依萧玉珠那温婉端庄的样子,和他以前接触过她的为人来看,那不是个内心没主意,而是个内心极有主意的妇人。
“她有主意,但也会问过我。”说到这,狄禹祥沉吟了一下,抬目与易修珍坦白道,“如若我们有什么比别的夫妻要好的,也就是这点了,家中的事,我们都是有商有量来的,虽说拿主意定主意的是我,但算下来,前几年,我听她的次数要比她听我的次数多,现在,也还是我听她的次数比她听我的次数多。”
“此话何解?”易修珍眼里精光一闪。
“从前,她是淮安萧家出来的大家闺秀,内院之事她要比我懂得多一些,自然我是听她的,后来,她想知道的事我知道的要比她多点,但多数我也只是指正她的时候多,但我还是愿意听她的主意去办,因为我觉着那样妥当,更重要的是,能让她高兴,反正不是什么触及根本的事,她就算胡来,也是无妨的。”狄禹祥说到这笑了笑,“男人总该要纵着女人一样,她高兴了,你自然也要高兴。”
“那也得是个懂事的,才招人疼,才招人纵。”易修珍淡淡地道。
这次,狄禹祥可没接话了,尤自笑笑不语。
过了一会,见易修珍脸色和缓,他又笑着补道了一句,“当然有些事,也是不容她胡来,她就这点好,听劝,说不让她做的事,她从不会去做。”
“听话,这点好。”易修珍夹菜的手顿了一下,答了这么一句。
狄禹祥也想说,其实珍王爷也是知道他妻子也没那么听话的,她小脾气犯起来不比谁小,王爷自己都是见识过了的。
只是她比谁都懂得相处,也比谁都要心疼他,所以他才那么愿意顺着宠着她。
夫妻之道,要论长久,应该是贴着对方的心窝子去和对方相处,这样下来,不理解的会变得理解,喜欢的就更喜欢了。
他是这样,一步步让她为他挂心的。
但这些过于涉及夫妻隐密的话,他也不愿意说出去。
而且就王爷的意思,是想问他应该怎么和珍王妃相处,而且看起来也不是那么诚心想问,他都道他妻子性情好了,以前珍兄对他妻子的看法可没有现在这般好。
而他确实对萧玉宜派探子进狄府的事心有芥蒂,也不愿意当滥好人为她说上几句好话,也就表过了此话,不再跟易修珍说什么开解之语。
而易修珍也不是什么儿女情长的人,一时兴起聊过了夫妻相处之道后,就全心全意地跟狄禹祥说起了攻占之事,不一会,两人又进了议事厅,跟已经来了一大半的谋士商量起进攻之事了。
这年五月初,大谷跟邻国霁国借兵,易修珍派出了狄禹祥去游说霁国不要出兵,等消息传到了萧玉珠这,萧玉珠真真是欲哭无泪。
张夫人与陶夫人上门安慰她,萧玉珠这下是没忍住眼中的泪,无声地掉着眼泪道,“他以前就一直呆在淮安,后来上了京,才算是出了个远门,来大冕这才不到一年,打了一年的仗,这还不算完,他去当使臣,我们这一大家子可怎么办?”
“这个,两国相交,不斩来使……”陶夫人绞尽脑汁想安慰她,却被张夫人一个瞪眼,吓得把话给断了。
“他是咱们大易的人,”张夫人阻了陶夫人那斩啊斩的话,忙朝萧玉珠道,“现下哪个小国敢得罪我们大易?你就放心好了,他脑子活,跟人谈好了事就会回来,用不了几天就回来了,你就放宽心罢。”
萧玉珠心里慌,到这个时候她才能真的明了陶夫人惦记着陶将军上战场的心情,那简直就是明知情况不会那么不好,但脑子里却偏偏往最坏的事情想去,已然自己把自己给吓住了。
也只有到这个时候,她才真的明白那个人在她心里有多重——连孩子们都转移不了她对他的担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