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也没变。”狄禹祥淡淡地接了话。
萧知远怔住,朝他看去。
“她还是为了你什么事都做得出……”狄禹祥说到觉得心里有点酸,但不想让人看出什么来,接着淡然道,“你看她本来是想让我中午去接她回去用午膳的,可不知为何,变成了来你这了。”
他就算掩饰,萧知远也从他的口里听出了不对劲出来,他细细琢磨了一下,等领会了一点意过来后,他眉头挑得老高,“永叔啊,你这可想岔了罢?”
“我没想岔,不过也无妨……”狄禹祥转过头朝舅兄淡淡地道,“以后她也会我为这般,大兄你信不信?”
“我信,我信……”萧知远哭笑不得,“她现如今不就已为你如此了吗?”
为了他,她连兄长都敢训,在萧知远看来,妹妹那心已经是在狄家安了家了,怎么这妹夫还这样,这到底是吃的哪门子的醋?
这醋劲,还真够大的。
见舅兄哭笑不得,狄禹祥这才有了点不好意思起来,这时他从大打开的大门处看到了她从远处走来,就快要进他们这处院子的外门,狄禹祥就已站了起来,有些担心地看着她。
这时寒风吹起,吹乱了她身上的衣裳,她低头去理,狄禹祥从远远的距离看到了她手中包着的白布,刚才那还算还能看的脸此时真正难看了起来。
萧知远在旁看着他,把叹气声隐在了嘴里,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正堂,把地方留给了妹妹,妹夫这对小夫妻。
“怎地伤了?”狄禹祥以为见到她,他会生气,但真见到了人,他连与她说话的口气比平时更软上三分。
萧玉珠一听他的话,笑眼弯弯,原本有点木的美人刹那又生动了起来。
“还笑……”狄禹祥拿她真真是没法了,见左右无人,守卫又在外门处,他拉着她到了靠门边上那处外面的人看不到的暗角处,把她抱到了腿上坐着。
“看着凶,其实不太疼,偃祖奶奶那给我敷了好药,说过得几天疤脱了,再涂些好药,连疤痕都不会有。”萧玉珠与他细细地说道。
“怎地伤了?”狄禹祥再问。
倚在他胸前的萧玉珠顿了一下,道,“原本没打算出事的,只是老太太口气不对,我看她是没打算饶了我,所以干脆将计就计,反逼了她一回。”
老太太也是老了,没以前沉得住气,要是换以前,她要是暂时收拾不了人,也会过个一两月或是半年的,等逮着了名目再往死里治人,可现下,她咄咄逼人又急躁,露出来的错处反倒多了。
萧玉珠暗忖她以后莫要如此才好,越是出事就越要冷静,要不然,可能于事无补不说,还会再招来祸事。
“你啊……”狄禹祥苦笑了一声,“在大兄办事之前,是不是不想留她了?”
萧玉珠笑了笑,抬头看着他,抹去了他嘴边的苦笑,摇头道,“不仅是为哥哥,还有别的,她就是个祸根,留她在别人的眼睛里,早晚会给哥哥招天大的祸事出来,族里这次要进京这么多人,我知道你要这么多人来也是为着我哥哥想了的,族里这次来了多少人,回家的时候也得有一样的人回去才好,到时候,族里人能记着的,都是你的好了。”
狄家即将与兄长绑在一块,她不得不从心里多拿出几个心眼出来用。
“你……”狄禹祥不禁动容,“怎么知道他们是来为大兄办事的?”
“你要了不少人,可你要不了那么多的人帮你的忙。”萧玉珠靠在了他的肩头,“其中多少也有一些也是为的我罢?”
狄禹祥抱着她,温柔地顺着她的背,知道她手没大碍后他心中已是松了气了,听到她说是他为的她,他话中带笑道,“怎么不说我这是讨好舅兄?”
萧玉珠摇摇头,伸手抱住了他的腰,在他怀里躺了一会暖和了身子,才又道,“哥哥现在也难,是不是?”
若不是到了一定难处了,他怎么会用他们狄家的人。
“难,”狄禹祥这次沉吟了许才,才与她道,“大兄只带了一队五十人的人马进京,可这次他要拉下的人马和要抄家的人家众多,他就算有通天之才,也不是他带着这几十人的亲信就能办得妥的,且他现在在朝廷中毫无根系……”
“清派,左派,右派,三派中都有人被大兄盯上了,三派他哪派都不想放过……”说到这,狄禹祥苦笑了起来,“等过年后圣上要临朝了,到时候到我们家来哭着求的人就要多了,我这两天还在想着带你出去避一避。”
“你怕我有危险?”萧玉珠看他。
“嗯。”狄禹祥轻拍了拍她的背,“大兄这次,实在是……”
他光替他稍想想,就心惊肉跳,不知他这舅兄在边外是不是也如此做事的?但如若他此次清洗成功,于他们易国国家本身而言却是大福,至少三五年内,没有人有胆子再行大量贪贿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