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恰碰上阿凶伯刚从当地渔民手中购得了一尾大鲭鱼,要炖锅鱼汤吃,便手把手地向杨凌传授起了烹鱼的诀窍:“说起烹鱼的诀窍,无非就是两条:下锅前要抽去鱼身上的腥线,瞧见没,就是鱼腮边的这一条黑线,只有事先抽净了鱼腥线,鱼身上的腥气就去除了大半。”
阿凶伯说着,用刀划开鲭鱼的鱼腮,小心翼翼地从鱼腮边抽出一条长长的黑线,放在掌中拿给杨凌看。
杨凌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
“去除了鱼腥线,接下来就是用水了。”阿凶伯接着讲道,“切记,熬制鱼汤须用冷水,一次加足水,既不能用热水,也不能分次加水,只有一次加足冷水,熬出的鱼汤味道才鲜美无比。可是,要做清蒸鱼,就不能用凉水了,须得把水烧热后再放入鱼蒸熟,这样蒸出的鱼才滑嫩可口。怎样,记住了吗?”阿凶伯边说边把去掉鱼腥线的一整条鲭鱼放入大铁锅中,吩咐杨凌舀了大半锅的凉水将鱼身整个没住,这才开始添柴加火,从容熬起鱼汤来。
大约过了近一个小时,杨凌起身掀开锅盖一瞧:呀,一锅鱼汤已熬得像牛奶一样,散发出阵阵诱人的香味了。
“行了,快盛上一碗鱼汤给关驿长送去吧。细仔,日后你也不必每天都来伙房了,安心办好你的正经差使去吧。”阿凶伯笑咪咪地望着杨凌说道。
然而,令阿凶伯想不到的是,待到第二天临近晌午时分,杨凌又跑来了伙房,一见他就说:“阿伯,鱼汤虽然鲜美,可喝的次数多了,也难免腻歪。自从到了谷窿驿之后,我就没吃过一顿面食,今天能否允许我来为你和关驿长做一顿面吃?”
阿凶伯被杨凌弄得哭笑不得,转念一想:这谷窿驿中除自己是岭南人,一向吃惯了米饭之外,其余三人都是从北方来的,喜吃面食确是实情,便面带难色地答道:“原是我疏忽大意了,关驿长、阴全你们三个都是打北方来的,吃惯了面食,可是,本地并不种植小麦,咱这伙房里常备的只有糙米,并无麦粉哪。”
“没事,阿伯,面粉我已去南塘镇买来了,今天你歇着吧,过会儿尝尝我做的面好吃不?”杨凌把手里提着的小半袋面粉往阿凶伯面前一举,笑嘻嘻地说道。
其实,亲自动手做面食是杨凌昨晚躺在床上想了半宿才想出的一个主意,目的当然主要是为了能继续在伙房泡下去,同时确实也有吃腻了一天两顿糙米饭,想换个口味的意思。为此,他不惜一早动身跑了十多里路赶到附近的南塘镇,自掏腰包买了十斤面粉兴冲冲地扛回了驿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