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言谢,”冷狄微微一笑,“我看庙中廊柱背后光影不照,是个隐蔽的好去处,少将军还是快快敷药去吧,免得拖久了发生病变。”
这话一出,恒常英眼神顿时变得有些异样,不过他也没说什么,再次道过谢便起身朝后方阴影处走去,不多时,正殿内俩人便听到了解盔卸甲时那种轻微的响动。
“你给他的是什么?”赵英杰瞅了一眼恒常英隐去的黑暗处,扭头冷冷问道。
“哦,云南白药而已,从你那军用背包里找到的。”冷狄也没在乎赵英杰的态度,大方承认道。
恒常英的伤势并不重,只不过连续奋战几日,周身到处都带着刀伤,加上跑了一整天,处理起来很是麻烦,冷狄和赵英杰等了许久,他才重新穿戴好走出来。
“少将军好些没有?”冷狄见他又穿起了那套锈迹斑斑的明光铠,忍不住问道。
“承蒙公子关心,已经好多了。”恒常英拱手施礼,方才那粉末还真是有奇效,均匀涂撒于伤口之上不出片刻,伤口便不再隐隐作痛,只是有些许淡淡的灼烧之感,想来应该是那粉末正在发挥效用。
冷狄微微点头,尔后又接着说道,“少将军奔波整日,身上又带着伤,如今我等也无闪失,这冰天雪地的,还穿着那副笨重冰冷的铠甲做甚?不如脱了与我二人相拥取暖,如何?”
恒常英闻言,脸颊两侧顿时泛起阵阵红晕,他连连摆手并试图义正言辞地说道。
“将、将军有令,让末将好生照顾二位公子,如今贼寇破我崎阳,正挥师朝着沂州进发,而且所行路线应是与我等一致,如此,我当夜不解甲、枕戈待旦!”
冷狄听他这么一说,扭了扭酸麻的脖颈,悠悠回道,“少将军此言差矣,贼寇本就是流民,队伍里都是这天下百姓,你看我二人的模样……与他们又有何分别?再者,他们的目标是沂州城而非我等,如果真不幸被其赶上……少将军这一身戎装反倒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呢。”
恒常英闻言一愣,好半日才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叹息道,“公子果然才思敏捷,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茬?不过……”
少年扭捏了一下,又说道,“这身铠甲乃将军亲授之物,如今将军已不在,我……”
“如此,少将军如果信得过在下,那大可以在这胡寺附近寻个地方将其掩埋,等回到沂州一切打点顺利再回来取之,如何?”
冷狄明白这些东西对他们这些人的意义,所以也没敢乱吐槽,而是很诚恳地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恒常英想了想,也觉得是个法子,便点点头,再次折返回那阴暗角落解盔卸甲去了。
“你是不是有毛病?”等他走远,赵英杰这才拧着眉头问冷狄道,“你老纠结人家的盔甲做什么?是不是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冷狄也拧着眉毛看了他一眼,同样一脸不解地反问道,“我以为你们这些缉毒警都很厉害呢,走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出谁是犯罪分子,搞半天也就是吹的啊?”
“你什么意思?”赵英杰火了。
冷狄一如既往地冷静,他睨了这人一眼,这才悠悠然道,“人家浑身都是刀伤,现在又是寒冬腊月……你难道不晓得那明光铠有几斤几两?”
“嚯?你还会关心别人死活啊?”赵英杰闻言更是冷冷一笑。
“一般是不会……”冷狄耸耸肩,“不过若是个姑娘……那还是有必要关心一下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