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狄看着他无言以对,心绪也是沉到了谷底,他沉默了好久好久,才抬头微笑着对赵英杰说道。
“你说的很对,是我想错了。”
……
刘琦蕴坐在账中,神情异常凝重,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面前的地形图上,案上香炉青烟袅袅,帐内气氛压抑难持。
“将军,御敌一事……”
始终侧立在一旁的恒常英忍不住开口道,他觉得将守城计策交于俩位新晋谋士实在不妥,万一有所闪失……
刘琦蕴长长吁出口气,神情很是惆怅。
“长英啊,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办?”
恒常英一拱手,应声道,“末将以为,贼寇一众虽不是铁板一块,但自起义伊始,未曾打过败仗,当下正是士气最高之时;这样一支队伍若发起强攻,不说崎阳,即便是沂州城府,在没有朝廷援军的条件下委实难堪一战。”
“你说得本将军何尝不知。”
刘琦蕴如大病初愈的老者一般,从几上缓缓站起身,眉宇间早已是拧出了深深的川字纹。
“可我大唐男儿,从来只有战死沙场,即便马革裹尸,也绝不做临阵脱逃之辈,更何况,当初领命镇守崎阳之时,我已立下重誓,誓与崎阳共存亡。”
“将军。”
“你无需多言,本将军心意已决。”
“可是将军……”
恒常英乃沂州本地人氏,祖上三代全是世袭军人,他自幼受家族影响,勤学武艺,年纪轻轻便被沂州刺史薛海募为府兵,后追随刘琦蕴守城有功,几年的工夫便已是做到了军中副将,不可谓英雄不出少年。
对恒常英来说,即便情况再恶劣,他也从不曾畏惧退缩过,只要将军一身令下,哪怕战死沙场、马革裹尸,那也是作为军人最高的荣誉。
但他无法容忍白白牺牲。
“崎阳之困,俩位军佐谋士若无法堪担大任……”
“无妨。”
原来自己副将担心的是这个,刘琦蕴咯咯一笑,“我一直怀疑他二人和贼寇有所关联,此番正好试探试探,若真是如此,我定为张公报破城之仇、殉国之恨。”
恒常英毕竟年纪就摆在这儿,愣了愣,方才醒悟。
恰好此时,账外有兵卒进来禀报,说是俩位军佐谋士来了,刘琦蕴眼眸一亮,示意速速引见。
“将军。”赵英杰和冷狄入帐之后都拱手施了礼。
“二位公子,是否已有御敌良策了?”刘琦蕴挥挥手,赐了座便直接问道。
冷狄没说话,一旁的赵英杰起身跨前一步,双手再次一拱,朗声道。
“将军,此番恶战我军人数不敌,在下觉得,应效仿曹州刺史张咨,固守为主,同时以书信的形式,将沂州粮库情形告知王仙芝等人,让其放弃久攻沂州之心。”
话音落点,帅帐内顿时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