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安立即放下不停摆动的手臂,周围除了刺耳的蚊吟之外,显得格外安静。
任由野蚊子叮了几口大包,子安眉头紧皱,他确定树下一定有什么东西刚刚经过,极有可能是野兽,也有可能是人。
但子安认为是野兽的几率更大一些,从树枝被踩断的声音可以判断,谁没事一个人深更半夜跑到密林中,那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因此,子安尽量屏住呼吸,瞪大双眼向树下望去,尽可能的寻找目标。
可是,当子安找到那抹黑影之后,当即确定那是一个人,并非想象中的丛林野兽。
子安慢慢地抓起放在一旁的主战枪械,以最快的速度拉动枪栓,瞄准黑影轻声呵斥道:“站住!”
见黑影打算转过身来,子安命令道:“不许动!”
隐约间,子安现对方手里似乎持有武器,继续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要求道:“放下武器!”
连续三句话,让黑影不禁浑身上下为之一振,因为他已经从声音听出对方的身份来了。
只听,黑影的嗓音沙哑,近乎于颤抖的问道:“是子安吗?”
“老托尼?”
闻言,子安收起枪,将已经上膛的子弹退出来后,关闭保险防止走火,这才二话没说从树上的藏身之地爬下来。
抵达地面的时候,子安才现底下的月光比上面差远了,与老托尼几乎面对面而立,仍旧看不清彼此的面容,仅能分辨出一个大致的人形轮廓。
“不是都让你回油气厂了吗?怎么又跟过来了?”子安的语气略显责备。
“我……”
现老托尼一副支支吾吾的样子,子安担心两个人待在地下太危险了,冲着头顶的树枝努了努嘴,示意道:“先上去再说。”
说完,子安主动从老托尼手里接过对方的主战枪械,先盯着体力有些不支的老托尼徒手攀爬到树上,随后自己才背着两把主战枪械爬上水桶般粗细的树干。
好在子安选择的这棵树足够粗壮,不仅仅是主干,连横向生长的枝干都最少有人的大腿粗,子安跟老托尼两个人坐在一根分枝上都十分稳当,随便晃都无所谓,纹丝未动。
休息了一会儿,子安从战术背包里摸出一点吃的,递给老托尼一块,尔后又拿出一瓶水放在老托尼面前。
十分钟后,吃饱喝足的老托尼总算是缓过一口气来,开口问道:“怎么样?安队长,找到肥罗的下落了吗?”
子安轻轻摇了摇头,情绪略显低落……
见此情景,老托尼再次追问道:“来时的路上,我看到几具眼镜蛇雇佣兵的尸体,是你干的吧?”
“嗯!”子安点点头,一张脸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棱角分明,典型的东方型男。
老托尼脸色略显尴尬的问道:“怎么有两个人的衣服还被扒光了?你……”
“呃……”
子安不禁露出一丝苦笑,解释道:“不关我的事儿,是他们自己脱下来的,为了更好的伏击我,你懂得。”
“噢……”老托尼露出一个似懂非懂的微笑。
自此,两人都没有在说话,连续经历了两宿的鏖战,再加上白天在密林中来来回回穿梭了一天,的确超出了老托尼的体能极限范围之外,他必须要得到充分的休息才行。
老托尼将后背依靠在主树干上,后脑勺刚刚沾着树皮,两眼一闭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梦中,老托尼竟然看到了天艾。
虽然老托尼跟天艾并不是很熟悉,关系也没有晓玥那般亲近,但是老托尼从天艾死后,子安那副在意的模样便能分析得出来,子安跟天艾的关系非同一般,绝对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样简单。
因此,天艾临死前的模样,一直深深地烙在老托尼脑海中。
或许是白天穿梭在密林间,想了太多有关于天艾身份的事情,这才导致老托尼晚上会梦到她。
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其实,老托尼内心一直是愧对子安的,尤其是对死去的天艾充满了愧疚之心,总觉得欠天艾一条命,这才会拼了老命来跟子安一起,营救天艾的同伴:肥罗。
原来,在蝮蛇瞄准晓玥后背之时,那道来自赫克勒-科赫PSG-1狙击步枪瞄准镜的反光,不仅仅是天艾看到了,连站在一旁的老托尼也被晃了一下。
身为一名退伍多年的老兵,老托尼又怎会不知道这是狙击步枪的瞄准镜反光。
当老托尼现那道反光最终聚焦在晓玥无比娇弱的后背上之时,内心经历了剧烈的挣扎,明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却像经历了几个世纪一般漫长。
谁又能想到,值此紧要关头,同样身为一个女孩儿的天艾,却能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将晓玥扑倒在地,而她自己则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从看到天艾嘴角溢出鲜血,后背出现一个拳头大小的血窟窿之时,老托尼便无时无刻不在备受良心的煎熬,自责的要死。
但偏偏有些事情就是无法挽回,人死不能复生,这也是老托尼执意跟在肥罗后面,要去找眼镜蛇雇佣军团团长蝮蛇报仇的原因所在。
见老托尼睡得很沉,子安也不敢合眼,只能眯缝着眼睛,强忍着困意袭来,竖起耳朵倾听着周围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