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长裙在柳依依手中一挥,就卷成了一条可软可硬、可长可短的布棍,手中棍“呼”地划了一个大翻旋,横扫眼中笑意方展的楚羽。
柴如歌刀光再起——
乱红缤纷如落英,柳依依手中的布棒忽然一片十片白片千片的碎成了干百片,片片漫扬在空中,像是一场蝴蝶惊梦。
柳依依疾闪飞退,青丝断落,乱飞雨空。
刀光又回到柴如歌袖中。
柴如歌迷人的眼眸看着安琪儿,柔声道:“我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太怜香惜玉,对于好看的女人,总是下不去手。”
安琪儿带着甜美的笑,将一把装饰精美的匕,缓缓递进柳依依的心脏,笑吟吟的道:“姐姐这个人也有个不好的习惯,就是容不得有好看的女人留在你身边,那样子我会很不舒服。”
大战方歇,辰源又在剥花生,还抽空说了一句:“不吃饭的女人这世上也许有好几个,不吃醋的女人却连一个也没有。”
安琪儿看也不看侧歪在地上不住涌血、奄奄一息的柳依依,笑吟吟的道:“我的就是我的,别人的如果我喜【10,欢,也要是我的。”
柴如歌不置可否,只是微微的笑。
“十枪骑”手执十二杆长枪,断对了双腿的夜蛰翼架上高台,然后齐齐撤枪,那残缺的关东汉子“叭”的摔落在满是污水的地上。
夜蛰翼艰难的抬起头来,愤怒的仰视着柴如歌,恨恨地问道:“为什么?”
“因为你笨。”柴如歌掏出一面镜子,照着自己俊美的容颜,漫不经心的道:“本来你夜五爷好心好意捧着两万两银票约我帮你助拳,来对付‘青衣楼’,是您瞧得起小王,可是小王最近手头有点紧,这区区的两万两,实在是不够花啊。”
柳生寒冷笑道:“夜狂刀的两万两不够花,再加上我们‘青衣楼’的二十万两就勉强够小王爷花上一阵子了。”
楚羽傲笑道:“外加上‘大风堂’两条街每年的金抽成的十万两,也总该够琪儿郡主的胭脂水粉钱了。”
柴如歌伸出兰花指,去抚摸安琪儿光滑晕润泽的脸颊,语气暧昧的道:“没办法,我这个姐姐就是喜欢花钱如流水。”
安琪儿不躲不避,向柴如歌面上轻轻出吹了口气,香风如兰,柴如歌微闭双眼,捕捉无形的香气,陶醉般地嗅了嗅,才对满脸惊怒的夜蛰翼道:“你不死,本王睡不着啊。”
夜蛰翼又气又怒,又惊又悔,他不顾一切的破口大骂:“柴如歌,你这个嬲种!你这个小白脸!你少在大爷面前装模作样!什么绣花枕头‘小梁王’?什么狗屁‘富贵集团’少东?不就是把屁股卖给了皇帝老子和童贯那个监宦了吗?娘娘腔!什么东西?你不要以为你和你身边那个臭女人姐弟私通的龌龊勾当……”
夜蛰翼下面的话没说出来,因为柴如歌面带温柔的伸出女人一般细腻的手,轻轻捏碎了他的喉骨,那声音响而清脆。
安琪儿轻掩口鼻,低笑道:“这个人好多的废话。”
“岳飞,借你的‘钩镰枪’一用。”柴如歌晶莹如玉的手掌一张,立在“十枪骑”最尾少年岳鹏举手中的长枪,就“嗡——”地一声,不受控制的脱手而出,柴如歌接枪在手,一俯身,就窜了出去。
“凤凰台”上,柴如歌他像生了一双翅膀的凤凰,振翼而起,“飕”的一声,“沥泉枪”的倒钩就划开了勾入夜蛰翼的腹腔,勾住了他的肠子。
夜蛰翼喉咙已被捏碎,不能音,只是闷“哼”一声,牛眼一翻,一时没有气绝。柴如歌钩枪一紧,拔身就走,顺手便扯,夜蛰翼便给他的钩尖勾着肠子扯着爬行,他的两只脚已断,他只能爬。他一路爬,花花绿绿的肠子就一路掉出来,他要不跟着爬行,肠子则要马上被钩断了……
风雨中,“凤凰台”上,柴如歌单臂持枪倒拖行着满身血污的夜蛰翼,一手提着自己的长袍衣摆,踱着方步,如同希戏子般捏着腔调边走边唱:
“亭亭凤凰台,北对西康州。西伯今寂寞,凤声亦悠悠。山峻路绝踪,石林气高浮。安得万丈梯,为君上上头。恐有无母雏,饥寒日啾啾。我能剖心出,饮啄慰孤愁。心以当竹实,炯然无外求。血以当醴泉,岂徒比清流。所贵王者瑞,敢辞微命休。坐看彩翮长,举意八极周。自天衔瑞图,飞下十二楼。图以奉至尊,凤以垂鸿猷。再光中兴业,一洗苍生忧。深衷正为此,群盗何淹留……”
柴如歌边唱边拖,夜蛰翼便跄跄踉踉、连滚带爬的跟着他的枪钩满台上走了三五圈,肠子越扯越长,足足扯出了五尺余长的肠,肠破了,流满了未排泄的半黑半黄的粪便、青绿色的菜叶、白色的米饭,混淆着团团的红肉和滩滩的乌血。
安琪儿团扇掩口,一双明而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饶有兴趣的看着弟弟残酷血腥的表演。
歌声已停,夜蛰翼还未死,还跟着柴如歌奔爬。
柴如歌故意跑几步就顿一顿、或是忽左忽右的变换路线的跑,夜蛰翼只有跟着,柴如歌停他也停,柴如歌往回转他就往回爬,像头驴子跟着他的主子,身不由己。
辰源有些不忍的道:“杀了他吧!”
楚羽看不下去的道:“让他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