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檐上的“三箭猎人”涉不准,箭囊内的羽箭已空,面对下面那杀气凌人的东瀛少年柳生寒,失去了弓箭倚仗、武功平平的涉不准,同样失去了一拼的勇气。他丢了弓,转身鱼跃而下,在雨中向百米外的堂口抱头逃窜。
以多击寡的好处是在齐心合力的时候,足可众志成城;但坏处是一旦各自为政,反成了不堪一击的乌合之众。
——只要有一人怕死开溜,其他的人都生逃跑保命之意。
所以,柳依依等五人马上窜出“凤凰台”,不战而去。
辰源横枪立在义父身前,他问道:“你们为什么要出手相帮?给我一个可信的理由。”
柳生寒双臂环抱长刀道:“因为我见你们两父子对部下很好,是个不错的投效对象。”
楚羽更是对布青衣直言不讳:“我要出人头地,我要名扬天下,‘京师’帮会林立,错综复杂,我人单势孤,终究闯不出什么名堂来,我们要做您,布先生的部下,干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
布青衣双目虽瞽,但威势不减地道:“不,我不会收你们做部下的。”
两个少年没想到对方一口拒绝,正进退两难时,布青衣话锋一转,他顿了一顿,一字一句的道:“我要你们做我的义子”
这句话一出口,楚羽与柳生寒目瞪口呆,大吃了一惊,他们两个加起来,简直大吃两惊!
辰源略带责备的叱道:“都傻站着干什么?武林朝野中想拜入布先生门下的年轻人何止千万?还不快些拜谢父亲大人?”
楚羽与柳生寒终于缓过神来,惊喜望外,纳头便拜。
布青衣扶起两人,辰源去看雷烟,现雷烟早已气绝,但他的一双铜铃般的眼睛并没有合拢,他怒瞪着双眼,充满着不甘和愤憾。
布青衣俯身轻声说了一句话:“兄弟,我会为你报仇的。”
他的这句话声音很轻,却说得斩钉截铁。
台檐残瓦上忽滴落一颗雨珠,恰好落在雷烟的眉眼上,雷烟的眼睛忽然合了起来,神态也安详了许多,就好像听了布先生这一句话,他才死得安心瞑目似的。
布青衣将烟具搁置在雷烟的大手上,他缓缓站了起来。
辰源背后被大通和尚的飞钹刮去了一大块肉皮,血肉翻卷;肩头涉不准的“狼牙箭”没有伤着要害,箭仍留在肉里,他并没有把箭拔出来。
楚羽上前:“大哥,我帮你把箭拔出来。”
辰源目视雨雾中“大风堂”第五分堂“青犀堂”堂口的方向,声如冷铁的道:“大仇未报,现在还不是疗伤的时候。”
楚羽看看柳生寒。
柳生寒瞧瞧楚羽。
布青衣虚指雨空,轻描淡写的道:“距离我们脚下这‘凤凰台’百米之外,就是‘大风堂’设定在‘京师’的总部‘青犀堂’,那三个叛逆现下就躲藏在那里面,你们现在就跟我去取了他们三颗人头回来。”
“现在?!”两名“青衣楼”新贵各吓了一跳,吓了两大跳。
楚羽诧异的问:“义父,您和大哥都受伤不轻……”
柳生寒更是愕然道:“此刻敌人已经有所防备,必定调派大批好受增援,只有我们父子四人……”
辰源冷笑道:“怎么?你们害怕了?”
楚羽傲笑:“‘西夏’赫连铁树的中军大营,愚弟都曾杀的七进七出,一个小小的‘大风堂’堂口,有何可惧?”
柳生寒态度坚决的表示:“即使父子兄弟,自然是要共同进退,同生共死。”
布青衣笑了一笑,然后,他君临天下地问道:“吾儿,都准备好了没有?”
辰源、楚羽、柳生寒同时叱应了一声道:“准备好了!”
布青衣脸上有了一股暖意,但他很快的又似这阴雨天一般森寒,他推开辰源伸出要扶将他的手臂,一纵身,率先掠入雨中,“青衣三秀”紧跟而上。
路上,辰源向两位义弟,做了简单的交待:
——“大风堂”自大龙头“大风起兮”云飞扬以下,总共有十三位堂主,个个身怀绝技,独当一面。刚才出手伏击我们的八当家“金雕堂”堂主“飞钹和尚”大通和九当家“银雉堂”堂主“天衣娘子”柳依依都算是里面的硬手,十一当家“彩鹰堂”堂主“三箭猎人”涉不准箭法出众,亦不可小觑。此外,关东三虎孟东堂、熊东怖、安东野的主力都集中在“关外”老巢,一向被委以重任、在“京师”一带运作扩充地盘的主事人,还有排名比较靠前的五当家‘青犀堂’堂主‘不死狂刀’夜蛰翼,这次伏击行动安排的如此周密,必是出自他的指挥安排,料想必在。
根据楼子里收集的资料,夜蛰翼是“狂刀”幽东留在世上的三大传人之一,据说战力已不在大师兄熊东怖之下,待会若是狭路相逢,你们切切小心他的“不死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