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门外突然有太监喊驾:“皇上驾到!”
皇后一听,眸中突然闪过几分亮光,噌的一声从凤榻上站起身子,竟是有几分慌乱的去整理自己的头饰,然后问苏涵道:“本宫的衣裳头可有什么不妥?”
苏涵上前扶着皇后的手,道:“母后,并无不妥,去接驾吧!”
苏涵扶着皇后出门之时,齐盛帝已经入了正殿,皇后和苏涵忙俯身行礼。
“参见皇上!”
苏涵第一次见齐盛帝,自然要行大礼。
“苏涵见过皇上!”
齐盛帝已经走到主位之上,坐了下来:“平身吧。”
皇后起身,坐在了齐盛帝下,早已有太监奉了茶,齐盛帝问皇后道:“今日东宫请了太医,太子身子又不好了?”
皇后听了苏涵的话,哪里还敢说那孤煞之星的事?她笑道:“昨夜衍儿大婚,喝了不少的酒,臣妾怕他身子不好,便传了几个太医过来瞧瞧。”
齐盛帝点了点头,这才看向跪在地上的苏涵,道:“这丫头便是你给衍儿选的太子妃?”
皇后笑道:“是苏家的孩子,很是乖巧懂事!”
“苏家?”齐盛帝眉头一皱,看向苏涵,道:“那个苏家?”
皇后哪里知道她劫了什么人?不过,总是清白人家的姑娘,她看向苏涵,苏涵感受到两股视线落在她的身上,恭敬道:“尚书府表姑娘苏涵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苏涵只字不提苏家,却介绍了自己的身份,尚书府张家齐盛帝知道,可是张府的表小姐是谁,皇帝却不知道。
皇后想要抬傅宁进宫,却被傅康冀算计了,齐盛帝哪里不知道?他过来看看,便是想知道,这个太子妃的入宫究竟只是傅康冀算计的偶然还是他趁机将这个女子送入东宫。
见这个女子模样极美,眉眼含媚,身为帝王,这种狐媚女子自是看不上,太子本就身子不妥,又极为软弱,若是又有一个狐媚般的女人在身边,恐怕更不中用!
齐盛帝听了苏涵的话,恍若不知道,只对身边的曹贵道:“将内务府新进的几匹流云雪锦赏给太子妃,既然太子身子无恙,朕便走了,还有些折子要批!”
“恭送皇上!”
齐盛帝离开东宫,一手负后,走在御花园之中,问曹贵道:“褚均离当真要了那个女子?”
曹贵笑呵呵的从袖中拿出一个狭长的锦盒,微微打开,将那染了血的锦帕显露出来。齐盛帝眉头一拧,抬了抬手,似乎不想看那污秽之物。
曹贵忙收回袖中,恭敬道:“今日一早褚相便带着夫人来皇宫谢恩,不过,在东临街上是马车怀了,没过一会儿,褚相夫人身子突然不适,相爷便抱着夫人去了永和药铺。”
齐盛帝静静的听着,摸了摸手里的扳指,淡淡的道:“不管褚均离听话也好,假忠君也罢,傅家不能留了!”
这会儿,前面一个小太监过来回话:“起禀皇上,云世子来了!”
小太监还没等到齐盛帝应,前面就有一个穿着绛红色衣袍的少年满脸不悦,看着齐盛帝时,脚步加快,转眼便来到齐盛帝的面前。
“皇伯伯!”云华看到齐盛帝的身影,差点没有哭出来,云华抱着齐盛帝的腿,哀呼:“皇伯伯,你为什么要让侄儿娶那个女人?侄儿还小,才十八岁,还不想娶妻!”
齐盛帝一听,自然一怒,一脚踹了过去,不过却没有用力:“说什么浑话,十八岁还小?别人这么大,早该是三四个孩子的父亲!你却在朕的面前哭!”
齐盛帝看了一眼身后,问道:“竟然没有带自己的新婚妻子进宫,真是越不懂事了!”
云华假装被踹倒,然后又起身,抱着齐盛帝的腿不撒手,他气道:“不,那个女人谁喜欢谁娶,她的心根本就不在本世子的心上,本世子也不喜欢她,才不带她出来呢,她爱跟谁好就跟谁好!”
末了,云华抬眸看向齐盛帝,道:“本世子不服,为啥是本世子?封玦那小子逍遥自在,凭啥要本世子娶妻?”
齐盛帝揉了揉眉心,道:“他才多大?也亏得你说得出口!谁让你要不懂礼数,要去碰她?既然碰了她,哪能不娶她?”
然后踹了踹云华:“还不滚回去,新婚燕尔,哪有丢下妻子自己跑的道理?”
云华听此,瞬间就耷拉下来脑袋,一副要哭了的模样:“本世子碰她做什么?是她自己……自己撞上来的!”
云华恨不得将自己的手给剁了,怎么招惹了那个不讲道理的女人!
……
封玦是被一阵饭香惊醒的,她睁开眼睛,无屋子里面很暗,应该是晚上。
“睡醒了?”褚均离的声音突然传来,封玦转身,竟看见褚均离坐在床前守着她。
她撑着手坐起来,褚均离伸手扶了一把,他转身将一个矮几放在榻上,声线极为温和:“你刚清了毒,身子弱,便不要起身了。”
褚均离转身,将放在暖巢里面的饭盒提了过来,从里面拿出了几个菜。
一个清蒸锦鲤,一个乌鸡汤,还有一个山药羹。
虽然只有三个菜,可是却极为滋补,看着极为精致。
封玦抬眸,看着褚均离一身尊华之气,可是做这些事情,却不显一丝违和,反而觉得他优雅温柔的让人不忍打破这般唯美的场景。
封玦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菜,眉头皱了皱,道:“上次在普乐寺是红烧锦鲤,今日为什么是清蒸?”
其实封玦想问,这真的会是锦鲤么?不会又是什么芋头萝卜凑数的!
温和的声线不带一点感情,却听得出他话中的不满:“你防着所有人,也不愿看诊,身子只能慢慢养,油腻的东西不要吃。这几天,你便再这里养一养!”
封玦瘪了瘪嘴,拿了筷子吃菜。
清蒸锦鲤味道极好,鱼的味道鲜美细滑,入口就化,真的没好吃。
封玦喜的眉眼弯弯,不一会儿便将三个菜吃完。
她拉了拉褚均离的手,道:“你的厨子手艺真好,要不你将那厨子带回府,本世子有空了便去你那里蹭吃蹭喝,如何?”
她可不敢说让褚均离将那厨子送给她,让她带回家的话,若是褚均离将那厨子带回相府,每日为褚均离做饭,她以傅宁的身份待在相府的话,也有那个口福!
褚均离扯了扯唇角,想了一下,才道:“你喜欢这些菜?”
封玦连忙点头,道:“味道不错!”
褚均离从袖中拿出一块锦帕交给封玦:“好东西日日吃,终会腻,你若喜欢,想用的时候便来相府便是!”
“好!”
封玦在这竹林养了两日,褚均离也在这里陪着她,没有离开,封玦觉得很奇怪,这样平静的生活该是傅宁和褚均离的才是,封玦和褚均离这般待着像什么样儿?
可是,她以封玦的身份与褚均离处在一起,褚均离更真实一些,这样的意识让封玦有些失落,褚均离终是不会将那个丑丫头放在眼里罢!
第三日,也是她们大婚三日回门之期,封玦一早起来便没有看见褚均离,她在竹林练了剑,运气时内力收放自如,她便知道自己身子大好了。
她收了剑,那个叫平儿的小药童拿了一封信给她,说是褚均离给她的。
封玦打开一看,上面只有几个字,伤好后自行离开。
勾了勾唇角,手一捻,那纸条瞬间化为碎片,随风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