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谈逸泽的默不作声,是对自己意见的赞同。
却不想,在沉吟了片刻之后,谈逸泽淡淡的问了一句:“那舒姨觉得,什么样的女人适合做谈家的长孙媳?”
“这……”
谈逸泽那高深莫测的眼眸,让舒落心一时间不知道怎么作答。
“恐怕,只有霍小姐那种市长千金吧?”
他的语调,依旧是那么的平淡。
但微挑的眉,却说明着这个男人对她的话的不屑。
他刻意咬重“市长千金”四个大字,其意味有些不明。
“小泽,我不是这个意思!”舒落心听到他的话,立即否定。谈逸泽的意思,无非是嘲笑着她讲究门第。她若是承认了,那岂不是贻笑大方。
当然,此刻舒落心其实也从谈逸泽的眼眸里读到了其他的东西,只不过过分紧张的她,实在没有时间纠缠于这些。
“不是这意思?那舒姨是什么意思?”
他的语调有些冷,完全没有了以前那种即便舒落心对他作出多么过分的事情,都能一笑置之的心情。
因为这一次,她谈及的是顾念兮。
那个,他打算宠到骨子里的小东西!
即便只是言语上的冷嘲热讽,他都不希望落在她的身上!
这也是,这一次谈逸泽为什么一改之前对舒落心的态度的缘故。
他就是要给舒落心一次教训,让她以后不能轻易的对顾念兮下手!
“你知道的,我们这边都有一种习俗,就是新媳妇进家门,家里头三天都不能打碎瓷器,或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生。而你将顾念兮带到家里来的那一天,家里的灯泡就坏了。这也就是说,其实这孩子命不是那么好,若是将来跟她在一起,吃苦的可是你。小泽,舒姨是心疼你,才告诉你这些的。”
舒落心想了一下,若是直接说出自己反对他谈逸泽和顾念兮,实际上是为了谈逸南。为了不让顾念兮在谈逸南的面前晃悠,为了保住谈逸南和市长千金的这段婚姻,所以她才打算介入谈逸泽的婚姻,赶走顾念兮的话,那这个男人一定不会轻易作罢的。
所以,舒落心还是打算从习俗和传统入手,这样会不会好接受一些?
“家里的灯泡坏了?我可记得,那不是坏了。而是舒姨您觉得浴室里的灯泡不够亮,让人给换下来的。还有一点,若是说前三天进门的时候家里不能碎掉任何东西或是生不好的事情,就不能进谈家大门的话,那霍千金岂不是最不能,也最不该进这个家门的人么?”说着,谈逸泽嘴角轻勾着弧度,看了舒落心因为自己的话,而不解的神情之后,又继续开口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霍千金进门的那一天,咱家大门的烤漆掉落了一地。爷爷养的二黄(谈老爷子养的,守护后院的一条中华田园犬)一整天不吃不喝,还有您养在室内的兰花,也枯萎了!如果这样算起来的话,那舒姨最应该担心的,是小南才对!”
他的语调,依旧是那么的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起伏。说出的这一番话,也好像是不经意回想起来似的。
但这一番话,却将舒落心堵得没有半点回嘴的余地!
一时间,她的脸色也变得不是那么的好!
“小泽,我们现在是在说你的事情,你怎么扯到小南上去了?”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平静,但舒落心还是不得不怀疑一个问题。难道,霍思雨进谈家大门的那一天,真的生了这么多不好的事情吗?再者,霍思雨会不会真的命不好?
“这我当然知道。不过身为小南的哥哥,我也应该关心我的弟弟,不是吗?”
他冷冷的说着,在看到舒落心眼眸里不自觉流露出来的担忧之时,男人轻勾薄唇。
“好了,舒姨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的话,那我就回屋了。”
关于顾念兮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让其他人参合的!
“小泽!”而舒落心也没有想到,这一回非但没有将谈逸泽成功的劝动,还被他反咬了一口。当下,正准备跟上前,继续和他说些什么。
却见到,男人原本正大步走去的身子,突然一顿:“舒姨,其实对人对事,有时候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并不一定就是事实。心,才是人类最敏感,最为真实的!”
说完这一句话,谈逸泽便大步离去了。
而听着谈逸泽话的舒落心,却也在这个时候忘记了刚刚自己本来想要做的事情。
侧过头,她沉思着什么东西。
因为,她总感觉,刚刚谈逸泽说的那一番话,好像在偷偷告诉她什么事情。
可他说的,究竟是什么呢?
是指谈逸南的事情,还是顾念兮,又或者是霍思雨……
“大表哥,新年快乐!”就在谈逸泽在院子里和舒落心聊了一小会儿,进入大厅之后,一个白色的身影迅速的窜到了谈逸泽的面前。
女孩很白皙,但不是顾念兮那种带着病态的白。而是那种白中带着粉。一张年轻的脸孔,因为这样的粉色,变得越娇俏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