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吴夫人见自己女儿第一天进门便被人如此的欺负,也跟着垂泪道“老太君、太妃,若是韩国公府真不待见我们沁沁,我现在就领着孩子回吴国公府,纵使被世人指点笑话,我们也认了,但绝不能让自己的孩子受了这份委屈!”
说着,那吴夫人凌厉的目光顿时射向苏源,随即冷笑道“苏大人,你仗着自己是刑部尚书,便想压迫我吴国公府吗?竟想出这样丧尽天良的法子百般的羞辱我吴国公府,你是看着我吴国公府好欺负,还是对令千金太过自信了?”
苏源被那吴夫人一阵炮轰,面色越的难看,目光不由得转向床上的苏浅月,只见此时苏浅月丝凌乱,那张又红又肿嘴角还流着血的脸蛋顿时让苏源心口涨满了怒气,那衣袖下的双手猛地握紧拳,心中对这吴家母女顿时恨之入骨!
而苏浅月则是满眼泪光的看着苏源,口齿不清的低低喊道“爹…爹…”
而此时苏源则是耐着性子往下看去,只见自己女儿身上虽盖着锦被,可那双露在外面的玉足却是让苏源如同晴天霹雳,顿时脑中一片空白,身子不由得往后倒退了几步,满眼不可置信的看向苏浅月,顿时怒吼道“到底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
说完,苏源那阴鸷的双目便四下找寻着苏浅月贴身婢女的身影,当他看到那缩在墙角不敢出声的婢女时,顿时一个箭步上前,拎起那瑟瑟抖的丫鬟,骂道“让你陪着小姐,你居然任由人把她害成这样,你这个吃里扒外不中用的东西,还不快说,到底生了什么事!”
那小丫头本就被元庆舟方才的暴行给吓到了,此时又见苏源这般的凶神恶煞,顿时吓得两眼一番的晕厥了过去!
看着这么不惊吓的丫头,苏源用力的把她丢在一旁的地上,随后阴沉着脸,快步走到林老太君与元德太妃的面前,态度坚决的开口“老太君、太妃,下官的女儿定是被人陷害,只是还请老太君与太妃看在这孩子可怜的份上,让下官先派人送她回家!这里人来人往,下官实在是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女儿受到如此的屈辱,还请老太君与太妃体恤!”
说着,苏源的面色变得凄哀可怜,眼中竟隐隐的泛着泪光!
而吴沁沁却在此时跳了起来,指着床上的苏浅月便骂道“不行,这贱人不能走,今日我定不会让她活着离开这厢房一步!”
骂完,吴沁沁的身子又要冲向床边,幸而被一旁的蒋嬷嬷给抱住!
而林老太君却在此时猛地拿起手边的茶盏朝着地上扔去,青花瓷摔裂的清脆响声让所有吵闹的人均是闭了口!
林老太君则是满眼锐利的看向吴沁沁,随即厉声道“成何体统!你如今已不是不谙世事的贵族小姐了,在长辈的面前岂能如此大呼小叫肆意谩骂?你的礼仪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别忘了,你如今已是韩国公府的少夫人,即便是遇到再难堪的事情,也只能忍!岂有像你这样跳上床要人命的?你这样,置韩国公府的家教礼仪于何地?置韩国公府的面子于何地?”
说完吴沁沁,林老太君那隐含锐气的双目又转向吴夫人,语气却是稍稍缓和了些“吴夫人,我知你爱女心切!只是,这是韩国公府,一切的事情自然要按照韩国公府的规矩来办!岂有像你这样随口便说带我们韩国公府的少夫人回家的道理?你这样做,岂不是让外人看韩国公府与吴国公府的笑话?况且,今日之事还未弄清楚,夫人便已是教训了那苏小姐,难道还不够消除夫人的心头之恨吗?”
被林老太君如此软硬皆施的说了一番,饶是吴夫人心头还有怒火,却也是不出来了!
毕竟,方才自己已经是失礼于人前,此时若是再偏袒着女儿教训苏浅月,怕是吴国公府的面子里子都会丢光,还会被这辅国公府看轻,倒不如立于一旁,看看这苏浅月有什么好解释!
而老太君见这吴夫人还算是识相,便把注意力放在苏源的身上“来人,扶苏小姐下去更衣,随后带来这边!”
“是!”林老太君身边的嬷嬷立即应声,随即指挥着几个小丫头把苏浅月扶了起来,护着她去了别的厢房!
“舟儿,你来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趁着苏浅月更衣的空隙,林老太君指着面前不成器的孙子问道!
元庆舟跪在林老太君的面前,不管方才厢房中生了多么大的事情,他都是低头不语,此刻见林老太君点名让他回答,顿时抬起头来,脸上一片茫然,他除了对方才与苏浅月主仆寻欢时的快感有所感觉外,其他的事情当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只是吴家母女那恶毒的目光,苏源那锐利的眼神,均让元庆舟心头一愣,只能实话实说“祖母,孙儿也不知出了何事,孙儿只觉方才那身子都不是自己的,只是,只是一心想找女子……”
剩下的话,元庆舟并未说出口,只是再次的低下了头,饶是他纵横花丛间,在众人面前提及这样的事情,依旧是难以启齿!
只是,他的闭口却让苏源面色顿时灰白了下来,想着女儿方才那般狼狈的模样,苏源只觉自己心中的希望顿时被人扑灭,而这个罪魁祸便是元庆舟!
但是,饶是苏源心头恨不得把元庆舟碎尸万段,可对方却是辰王的亲表弟,苏源即便想替苏浅月报仇,怕也是有心无力!
苏源努力的克制着自己心头的怒意,握成拳的双手微微颤抖着,心头不禁怒道,为什么这个人不是辰王?若是辰王,一切便顺理成章,按照自己的官位,即便不是正妃,那也该是侧妃,可偏偏是这不成大器的元庆舟,即便让浅月成了正室,也不过被人称为夫人,与受人尊重辰王侧妃相比,实在是不能相提并论!
越想越让人气愤,苏源微微上前一步,强硬道“老太君、太妃,此事实在是蹊跷,还请二位一定要给小女一个交代!小女向来知书达理,绝对不会做出如此有辱家门的事情!定是有人借着今日公子大婚陷害小女,一来毁掉小女的清白,一来让本官与吴国公府树敌!如此险恶的用心,还请老太君与太妃定要揪出凶手,绳之以法!”
听着苏源的分析,林老太君与元德太妃纷纷看向他,心中对苏浅月方才那轻浮无耻的举动稍稍有了些改观,再看方才吴家母女那粗鲁的行径,两人心中倒是对苏浅月有了些怜悯,毕竟,这件事情,元庆舟也是有责任的,若不是他花名在外,又岂会让人钻了空子!
“请老太君与太妃为浅月做主!”而这时,更衣进来的苏浅月直直的朝着两人跪拜了下来!
众人放眼看去,只见苏浅月虽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裙,可脸颊又高又肿,原本白皙细腻的肌肤不但泛着紫红色的掌印,更是渗出点点血色来,那一头乌黑的秀此刻更是少了一半,只简单的挽了一个圆髻,而她的声音凄凉哀婉,透着一股愤恨,倒是让人心生怜悯,却让吴沁沁露出了厌恶憎恨的表情,心中不禁暗骂一声狐媚子,即便已被打成这样,却还要卖弄风骚!
可吴沁沁却不知,比起勾引元庆舟的苏浅月,她此刻在众人心中的形象却是更要差上一些,毕竟,没有一个下人喜欢一名草菅人命的主母,而这苏浅月尚且是刑部尚书之女,都被她打成这样,若是换做仆人,只怕早已没命!
“你且慢慢说来,今日到底生了何事!”元德太妃却在此时开口,只见她面色清冷,隐隐透着一股清贵之气,让苏浅月心生畏惧,再也不敢有所隐瞒,缓缓的开口“臣女今日见云小姐身子不适,便好心的扶着云小姐来厢房休息,却不知自己中了那云小姐的计,被她陷害如此,臣女着实冤枉,还请太妃为臣女做主,否则臣女即便是死了,也是难以瞑目!”
说完,苏浅月竟瞬间站起身子,朝着身后的门框冲去……
众人眼中顿现惊恐之色,就连林老太君等人也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只眼睁睁的看着苏浅月撞向门框!
只是,苏浅月的身子还未碰触到门框,竟被突然进来的宁锋给救下,随后便见辰王一身寒意的踏进厢房,目光冰冷的扫了哭的凄惨的苏浅月一眼,随即开口“苏小姐可是想好后才开口的?本王方才已经询问过云小姐,事当时她并不在现场,身边亦有她的丫头作证,苏小姐可别冤枉错了人!”
见辰王竟包庇云千梦,苏浅月心头一冷,眼中的泪水滚滚滑下脸来,顿时朝着辰王双膝跪下,怒道“王爷,臣女岂会拿自己的清白开玩笑?作证的都是云小姐自己的丫头,这种证词岂能相信?若是王爷不信,大可问臣女的丫头,看臣女是否胡言乱语?”
苏浅月此时定是气急了,就连说的话都前后矛盾,刚说完云千梦的丫头不可作证,下一句却又让自己的丫头作证!
辰王见她这般疯癫的模样,就连正眼也不愿多看一眼,便转身看向林老太君,沉声道“外祖母,苏小姐此时情绪激动,怕是所说之言有所偏妥,现在最重要的便是如何平息外面那些风言风语!今日之事,已成京都的笑话,若是韩国公府不给苏小姐一个交代,怕是难以平息悠悠众口!”
语毕,辰王冷目瞥向苏源,只见苏源本想开口的动作为之一顿,心中不禁对辰王方才那一眼进行揣摩分析!
而林老太君自然是不愿因为一个苏浅月而坏了韩国公府的名声,此时又有辰王压着苏源,平息掉此事是再好不过的!
况且,让元庆舟多娶一个妾室,对于林老太君而言并没有什么损失,便瞪向元庆舟开口道“你做的好事,居然让辰王也跟着操心!你实在是让人不省心!只是,这要委屈苏小姐了!”
说是委屈,也不过是让苏浅月及苏源心中好受一些,否则以韩国公府的地位,苏浅月要嫁进来,也不是易事!
“我……不……”苏浅月见辰王竟偏袒这云千梦那个贱人,又见这林老太君竟擅自做主要把自己嫁给元庆舟,一时怒火攻心,身子竟一软,整个人晕厥了过去!
“月儿……”苏源见女儿如此,心中闪过一丝心疼,顿时指挥着身后的丫头扶起苏浅月,自己则是向面前几人作揖“王爷,小女受尽委屈与耻辱,还请王爷为小女做主!下官先带小女告退!”
说着,苏源便带着一身的怒意离开了韩国公府!
而早已离开的云千梦坐进相府的马车内,楚飞扬则是策马护在一旁,而齐灵儿的凤辇此次却是缓缓的行走在相府马车之前,始终于云千梦保持着三步的距离!
“我说,相爷,您还是赶紧离开吧!您在这里,怕是到了晚上,臣女的马车也到不了云相府!”云千梦坐在马车内,自是能感受到此时马车前行缓慢,而这最大的原因,怕是楚飞扬这颗祸草,便挑开车帘一角,用极低的声音开口!
而坐在马背上悠闲自在的楚飞扬则是微微勾着唇角,尤其捕捉到云千梦眼底暗藏的那抹温愠后,心情一时大好,竟拉着马儿靠近车窗,径自俯下身凑近云千梦,随后眨了眨双眼,开心道“怎么,梦儿是在吃醋吗?”
摸了摸有些干瘪的肚子,云千梦冷哼一声,随即反驳道“不敢!只是,臣女现在倒是有些饥饿了,还请相爷行个方便!”
方才在韩国公府,云千梦自然是不会吃用那边的东西,而早上也只是简单的用了些米粥,加上刚才一番唇枪舌剑,自然是早就饿了!
可那齐灵儿竟像是故意一般,凤辇前行的速度堪称龟速,让云千梦一阵气恼,思前想后一番,便找出问题的来源,怕是那齐灵儿与自己交好,一来是让自己放松对她的警惕,二来是借由自己这块踏板石接近楚飞扬吧!
“那你就继续饿着吧!”可不想,云千梦的否定竟是让楚飞扬开始赌气,随即便见他坐直了身子,拉开双方的距离,目不斜视的端坐在马背上,惹得云千梦一阵跺足!
只是,不消片刻,云千梦竟感到马车前行的速度明显加快,慕春看了看外面的状况,便笑道“小姐,相爷改变了咱们回府的路线,此时马车正走在巷子中,想必那灵儿公主的凤辇是进不来的!”
语毕,慕春便低头偷偷的笑着,就连迎夏与元冬亦是捂嘴而笑,惹得云千梦一阵脸红,不禁掀开车帘小小的一角,偷偷往外看去,只见楚飞扬依旧神色冷然的骑在马背上!
只是他竟如算到自己会看他似的,居然在此刻回过头来,冷不丁的朝着云千梦那只露出两只大眼的眸子得意的一笑!
待马车行至云相府门口时,却见齐灵儿由宫女们扶着立于凤辇之上看着他们!
“我还以为云小姐走丢了呢!”见云千梦走下马车,齐灵儿关心的开口!
“多谢公主关心!倒是让公主费心,是千梦的不是!”云千梦眼角余光冷瞥楚飞扬一眼,随即笑着看向齐灵儿!
“只是小事,云小姐何足挂齿?倒是楚相这般的爱护云小姐,这般的真情,真真是让人羡慕!”而齐灵儿却不打算在这件事情上多费口舌,目光顿时转向马背上的楚飞扬,眼中闪烁着一丝不明的情绪!
“公主谬赞!梦儿身边无人照拂,本相自然是要多担待些!”而楚飞扬的双目却是紧盯着云千梦“你身子不适,回去好生的休息吧!”
云千梦看着他点了点头,朝齐灵儿福了福身,便领着慕春等人进了相府!
只是刚走进相府大门,还未来得及坐进软轿中,众人便闻到一股十分刺鼻的香火焚烧味,抬眼看去,整个相府笼罩在一片灰烟之中,十丈之外便看不清道路!
“大小姐回来了!”柳含玉则是得到云千梦回府的消息,立即领着丫头们走上前,只见她手上还拿着一方蒙面用的丝帕,自己的脸上亦是遮着一块!
“怎么回事?”云千梦皱眉,不由得捏着娟帕挡在鼻下,免得吸入过多的废气!
而柳含玉则是眼露无奈,细心的把手中的丝帕蒙在云千梦的鼻下,有些不悦道“老太太一大早便命芮嬷嬷请了女道士,说是为两位公子祈福,希望他们能够在今年的秋试中夺得解元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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