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到自己亲姐姐的闺房查看一下她曾经的起居环境,这就叫登徒子?
枯羊撇了撇嘴,转身随手打开衣柜,朝内中打量了一番。
真是不错啊……
尽管身份只是侍女,但待遇却与女儿没有什么区别么?
眼瞅着屋内的一切,枯羊实在挑不出什么用来针对梁丘家的地方。毕竟他疑似亲姐姐的女人在梁丘家所拥有的一切,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
这叫原本以为梁丘家会亏待她的枯羊。隐隐将心中那份多年以来积累的委屈与愤怒转嫁到了身旁这位疑似他亲姐姐的女人身上。
想想也是,枯羊一直以来都以为公羊家仅剩下他一人,如今突然间得知他竟然还有一个亲姐姐存活在世上,而且被他公羊家的死敌梁丘家所收养,这如何叫他心中不怒?更何况,那个似疑他亲姐姐的女人。丝毫不知公羊家与梁丘家之间的仇恨,认贼作父过着这般优越犹如世家千金般的日子。
“你……你究竟要做什么?”砰地一声关上衣柜,伊伊满脸羞怒,死死地盯着枯羊,极其不悦地说道。“出去!”
深深望了一眼满脸愠怒的伊伊,枯羊撇了撇嘴,默不作声离开了屋子。
咦?
见对方如此听话乖乖离去,伊伊心中反而有些纳闷,不过眼下已非是她考虑这些的时候,毕竟天色临近晌午,她还要知会厨房替梁丘公准备饭菜。
前些日子她不在府上那没办法,如今她回到了东公府,自然要精心替那位亲如亲祖父般的老人准备酒菜。
“梁丘家的侍女,还要亲自动手替家主人准备饭菜么?”
就在伊伊亲自下厨替梁丘舞准备酒菜的时候,她听到身后又传来了那个叫感觉异常怪异的声音,明明是讽刺的语调,但是其中却包含着一些莫名其妙的不甘,仿佛是看不惯他做这些事。
“这本来就是分内的事……你又来这里做什么?”伊伊皱眉望着依在厨房门口的枯羊。
也不知为何,这个叫做枯羊的男子在去过后院的小祠堂后便一直跟在她身旁,也不知在观察些什么东西,要说他有什么歹心的话,此人的眼神倒是正直,可要说没有的话,伊伊总感觉此人眼中有些让她不明所以的怨气,甚至于,隐隐有种妒忌的感觉,就仿佛家中的亲弟弟妒忌自己的姐姐对待旁人比对待他还要好一样……
“公羊氏,沛公……不打算去打探一下究竟是何人么?”枯羊面无表情地说道,“我觉得,你可以问一下梁丘……公,既然是他收养你在府上,想必清楚其中的事!”
“……”伊伊闻言一愣,手中动作顿了顿,咬了咬嘴唇,低声说道,“不想!”
“唔?”枯羊愣住了,脸上露出几分惊愕,皱眉说道,“不想?那人很有可能就是你的生父!——即便如此也不想问?”
在一阵沉默过后,伊伊喃喃自语般说道,“倘若能够告诉妾身,老老爷自然会告诉我,倘若老老爷不想说,我问了也是白问……或许,妾身是获罪之人的女儿吧,老老爷不想我知晓其中的内情……”
话音未落,就听身后边传来砰地一声,伊伊下意识地转过头望去,愕然现枯羊的右手竟然捏碎了门框,一脸怒容地望着自己。
“你这是做什么?”伊伊带着几分愠怒质问道,她很惊讶,对于面前这位看似武艺不低的陌生男子。不通武艺的她不知为何竟没有丝毫的畏惧。
难不成是见惯了自家小姐那不可思议的武力,因此就司空见惯了?
或许吧……
“你……你……”枯羊怒视着伊伊吐出两个字,忽然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他生这么大气做什么?
伊伊莫名其妙地望了一眼枯羊离去的背影,继而鼻子嗅了嗅,转头望向冒出腾腾热气的锅。脸上露出几分着急。
“糟糕……”
抱着双臂倚在厨房门外,时而张望一眼在厨房内忙碌的伊伊,枯羊脸上露出几分犹豫之色。
种种迹象表明,此刻在厨房内的女人,十有八九就是他不知为何被梁丘家所收养的亲姐姐,按理来说,枯羊应该将实情告诉她,告诉她梁丘家乃他们公羊家不共戴天的仇敌。
可是……
眼瞅着已彻底融入到梁丘家圈子内的亲姐,枯羊犹豫了。倘若她在梁丘家过得不好的话,枯羊义无反顾会带她离开,可事实证明,她过地很好,梁丘家上下仆人都将她当成半个自家小姐对待,而且看样子她所嫁的夫婿亦对她极好,要不然,枯羊方才错手拿起那枚簪子时。她的反应断然不会那样激动。
算了,没有必要将公羊家的事告诉她……
摇了摇头。枯羊走到了府邸的围墙附近,见四下无人,翻墙跃了出去,毕竟与那个不知梁丘家与公羊家恩怨的亲姐姐比起来,他枯羊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比如说,与自己另外八位同伴汇合。毕竟他已在东公府昏迷了两日有余,再不回去碰头的地点,很有可能就会被人误以为死亡上报给太平军高层,枯羊可不想有人因为这件事而幸灾乐祸。
比如说同伴中那个叫做魏虎的家伙……
那家伙应该还活着吧?希望是!
离开了东公府,枯羊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那个肤色黝黑的同伴来。
[……好。看在卫大哥的份上,这回不与你计较,天枢给你,行了吧?——我去找天玑!]
“天玑神将……”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枯羊仰头望了一眼天空。
是叫费国吧?
别那么轻易就死了啊,魏虎……小心了,像天枢神将耿南那一辈的原六神将,实力比起我等可不止强出一线啊……
捂着胸口处尚且隐隐作痛的伤痕,枯羊微微吐了口气。
而与此同时,在竹林坡梁丘军的营寨,枯羊口中的魏虎,正穿着梁丘军的服饰,站在一堆草料堆旁,神色凝重地望着营内来来往往的梁丘军将士。
“虎哥,虎哥,”伴随着两声轻呼,有两个与魏虎相似年纪的少年亦穿着梁丘军将士的服饰跑了过来,小声说道,“虎哥,都问过了,那叛徒费国并非在这个军中,而是在对面的长孙军中,咱摸错地了!”
“什么?”魏虎愣了愣,抬手压了压头盔,愕然说道,“你确定?”
“千真万确啊……”
魏虎闻言懊恼地抓了抓头。
“虎哥,眼下怎么办?”眼瞅着不远处来来往往的梁丘军将士,另外一名同伴低声说道,“要不咱跑吧?万一那三个家伙的尸被挖出来……”
“是啊,虎哥,这一军的主帅,[炎虎姬]梁丘舞,武艺据说是能与陈帅旗鼓相当,万一被他察觉……虎哥,不是我说,你这个主意实在不靠谱,虽说是演习,那叛徒费国不至于太过警惕,可还有旁人啊……虎哥你不是没瞧见,前夜与昨夜,那些刺客多少厉害,这支军中副将级的将领们,莫名其妙的就丢了那什么木牌,尤其是昨夜我碰到的那个女的,咱在她面前吓地都不敢动……”
“胡、胡说八道!——什么吓地不敢动!”魏虎满脸涨红,恼怒成怒般用手拍了一下同伴的后脑勺,气愤说道,“我那是故意示弱,知道么?故意示弱!——要不是这样,那个女人会离开?”
摸了摸有些生的疼脑袋,那名同伴苦笑说道,“我觉得吧,那个女人纯粹就是看咱哥几个穿着士卒的衣甲,不屑于与我等较真,跟虎哥那什么示弱没啥关系……”
“你说什么?”魏虎双目一瞪。
“不不不,没说什么……”
“总之!”伸手揽住将两名同伴的脖子,魏虎压低声音说道,“就算是摸错了……不是,既然已顺利混进来,我等就成功了一半,只要咱哥几个借着这什么演习之便杀了那费国,天枢神将就是咱的了,放心,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两名同伴闻言点了点头,继而有一人皱眉说道,“可是虎哥,人不打仗,咱怎么浑水摸鱼?”
“不打?”魏虎舔了舔嘴唇,眼瞅着帅帐方向,低声说道,“没听营里那些人说呢,咱这一军的主帅,连续被对面一帮刺客肆扰了几宿,早已是怒不可遏了……”
正说着,不远处飞马奔来一名将领,朝着四周的士卒沉声喝道,“主帅有命,东军、南军全数集合,冀州兵取四个千人营,半个时辰内整装待,不可有误!”
“瞧我说什么来着?”魏虎得意地望了一眼自己两名同伴,继而舔了舔嘴唇,嘿嘿一笑。
[天玑神将]魏虎,嘿,还不错的样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