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太子李炜闻言轻哼一声,淡淡说道,“正所谓江山易改、本xìng难移,或许本太子还是一如当rì,改变的,只是谢少卿对本太子的看法也说不定!”
谢安闻言一愣,继而皱了皱眉。
不得不说,他对太子李炜的印象,比之当初已提高了许多,或许,是太子李炜改变了许多,或许,正如太子李炜所说的,只是他谢安当初在听说了李寿的遭遇后,先入为主地将太子李炜摆在了敌人的位置上,从而在初见时便露出了敌意。
对此,谢安无法做出解释,说实话,倘若撇开福伯的那层恩怨不谈,他甚至有些佩服这位太子殿下,毕竟太子李炜确实是个狠角sè,有手段、有权谋,除了器量狭隘无法容人外,不得不说他具备着当朝太子应有的城府与谋略。
微微吐了口气,将心中那些胡思乱想抛之脑后,谢安目视着皇宫不远处北军与冀州兵的厮杀,低声试探道,“太子殿下打算怎么做?”
太子李炜闻言皱了皱眉,古怪说道,“谢少卿莫非也以为本太子当真会调冀州军入城造反不成?”
见他似乎误会了,谢安摇了摇头,正sè说道,“尽管不怎么乐意说这些,不过……毋庸置疑,太子殿下着实没有必要兵行险着,按如今的局势,纵然太子殿下什么都不做,rì后皇位十有仈jǔ亦是殿下囊中之物!本府虽无过人才智,但这种事还是看得透彻的!本府的意思是,太子殿下yù如何处置主导今夜逼宫之事的五皇子李承殿下!”
一听到李承名字,太子李炜面sè微变,张了张嘴,yù言又止。
见太子李炜一言不。谢安停顿了一下,拱手说道,“太子殿下,正阳门外,承殿下的援军西军,已被东军渐渐逼至城内东北角。倘若太子殿下不介意的话,可否下令此间冀州兵让开正阳门要道,好叫我东军儿郎入皇宫控制事态?”不知为何,说这句话时,谢安眼中闪过一丝令人难以捉摸的异sè,一闪而逝。
由于目光关注着远处的亲弟弟李承,太子李炜并没有注意到谢安那一瞬间眼神的不对劲,喃喃说道,“东军入宫……么?”
“有什么不对么?”谢安故意问道。
“……”太子李炜张了张嘴。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般,望了一眼谢安,继而再将目光放在远处的李承身上,怅然问道,“大狱寺……将会如何裁断?”
“按律当斩……”一句话令太子李炜面sè猛变,谢安顿了顿,继续说道,“可念在李承殿下皇子身份。倘若他能够就此收手,可以从轻落……大概就是贬为庶民吧!”
“贬为庶民么……”太子李炜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之sè。在思忖半响后,只见他猛地吸了口气,沉声说道,“恕本太子暂时还无法叫东军入宫!”
“……”似乎是从太子李炜的话中听出了些什么,谢安耸了耸肩,拱手说道。“太子殿下自便!本府与舞将军在此等候,只是,望太子殿下从速处置……”
深深望了一眼谢安,太子李炜深深吸了口气,沉声说道。“文钦!”
话音刚落,身旁不远处文钦抱了抱拳,说道,“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只见太子李炜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之sè,低声说道,“将……将本太子那个蠢弟弟带至我跟前,莫要伤到他!”
“……是!”文钦点了点头,当即亲自指挥着冀州兵攻击五皇子李承身旁的北军。
望了一眼文钦离去的背影,梁丘舞微微皱了皱眉,在瞥了一眼太子李炜后,悄然附耳对谢安说道,“安,湘雨的计划可不是……”
抬手打断了梁丘舞的话,谢安不动声sè地摇了摇头,示意她莫要插手,梁丘舞虽然不解,可见夫婿这般意思,也就作罢。
不得不说,文钦在北军中的威望着实不低,见身为北军统帅的他亲自出马,许多北军将士左右为难,竟逐一丢下了手中的兵器,这使得五皇子李承一方的兵力越来越少,更糟糕的是,本该作为援军杀入皇宫的西军,至今亦被东军挡在皇宫之外。
眼瞅着局势越来越不妙,五皇子李承与文家长老文嵩脸上的神sè也愈加不好看。
望了一眼远处太子李炜所在的位置,文嵩拱手低声说道,“殿下,事到如今,不得已……擒贼先擒王!”
听闻此言,李承眼中闪过几分狠sè,沉声喝道,“许师傅,仲孙师傅!”
话音刚落,五皇子李承身后走出两位北军供奉来,一位便是前些rì子一拳打伤费国与漠飞二人的许飞,另外一位则是当初参与联手围攻陈蓦的宫廷御用剑师,仲孙林。
“交给我二人了!”许飞拳掌一合,摩拳擦掌地说了句,迈开大步朝着太子李炜的方向而去,但凡是挡在他去路上的冀州兵,皆被他那惊世骇俗般的蛮力所击飞。
然而,就当许飞走到距离太子李炜二十余步远的位置时,他面前忽然闪过一个人影。
见此,许飞想也不想,拳头挥出,本以为对方会被自己一拳击退,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只听砰地一声沉闷动静,他的拳头竟被人握在了手中,继而,他听到来人嘴里吐出一句冷笑之词。
“劲道不错嘛!”
“……”略带意外地抬起头来,许飞这才现,挡住了自己那一记拳头的,竟是一名身高九尺有余的壮汉,只见这壮汉身穿着府衙衙役官服,胸口位置绣着三字,虎背熊腰,孔武有力,一看就知并非寻常人物。
或许是注意到了许飞脸上的诧异之sè,那壮汉冷笑一声,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说道,“大狱寺死牢典狱长,狄布!前几rì,狄某有个兄弟可承蒙足下照顾了!”说到这里,他眼中爆出一股凌厉的杀气,右拳猛地挥向许飞。
听着耳边呼呼风声,许飞面sè大惊,丝毫不敢怠慢,举起左手,运起浑身力气,挡下了狄布这一拳。
“砰!”一声沉闷动静,两个皆以力气见长的壮汉,互拼着力气,一时间,竟是不分秋sè。
而与此同时,仲孙林亦提着宝剑杀到了太子李炜跟前,面对着这位剑法凌厉的宫廷剑师,寻常冀州兵如何会是对手。
而梁丘舞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位武艺不比寻常的宫廷剑师,瞥了一眼正与太子李炜交谈着什么的谢安,大步走了上前,挡在对方必经之路上。
仲孙林停住了脚步,面无表情的脸上隐约露出几分凝重,因为他看到,在他面前不远处,有一位年纪在十七八上下、身穿赤红sè鲜艳铠甲的女将,正缓缓抽出其手中那柄长达八尺有余的锋利宝刀。
有胆量在身为剑师的他面前亮刀的女中豪杰,在这冀京,就只有一位!
“炎虎姬……”仲孙林嘴里缓缓吐出一个名字。
在仲孙林凝重的目光下,梁丘舞左手握着刀鞘,缓缓举起右手那柄与她的体型极其不合适的长刀,挥刀在地面上划出一道深达两个指节的刀痕。
“擅越此线者,死!”
那一瞬间,尽管仲孙林被尊奉为冀京剑师,亦清楚地感受到了那股好似深入灵魂般的杀意,仿佛置身于冰窟一般,冰冷刺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