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卫兵马上手握长剑从楼梯下跑了过来,推开他的房门,便问,“报告司令长官,有何事吩咐。”皮萨罗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对卫兵说,“去把皮卡多给我马上叫来。”卫兵说,“是,长官。”
这时,图图拉也闻声赶了过来,问道,“老爷,出啥事了?”皮萨罗说,“你没听到大街上那些吵闹声?”图图拉点了点头说,“是那些智利帮的士兵们在大街上闲逛。”
智利帮是指那些跟着阿尔马格罗一起南征智利的官兵们。他们因为在库斯科郊外被埃尔南多打败后成为了俘虏,又在阿尔马格罗被处死之后被从牢房里放了出来。可是,因为他们不愿意反戈一击,背叛自己的头领阿尔马格罗将军而投靠皮萨罗,所以,他们在库斯科所有的房屋、土地、女人、仆人和财产全部被没收,从此成为了不名一文两手空空和无家可归的流浪汉。这种流浪汉有四百多人,主要集中在库斯科,在其它地方也有一些,不管他们是如何地七零八落,四处分散,但他们都因反对皮萨罗兄弟的愤怒感情联系在一起,把他们看成是杀害他们首领的元凶。
而在利马的这些智利帮士兵则是从库斯科跑来找皮萨罗侯爵讨要属于他们的财产。因为他们在利马连个栖身的地方都没有,所以,只得整天呆在广场周围胡乱闹腾和四处流窜。本来,皮萨罗侯爵完全可以用友好和温和的手段来安抚他们,化解矛盾,使他们都归顺在他的旗帜下。可是,这位侯爵大人却认为这些被击溃的智利帮士兵无足轻重,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对他们始终抱有敌意,把他们看成是自己的敌人。
皮萨罗看着那几位智利帮士兵在街道上乱叫乱喊,寻衅滋事,就恼怒地说,“他们哪是在闲逛,而是在闹事。”图图拉说,“可他们也没有干出什么出格的事。”皮萨罗说,“是的,他们现在还没有干出出格的事,可是,等他们干出了出格的事,那就晚了。”
不过一会,皮卡多匆忙地赶了过来,“报告长官,秘书皮卡多到。”皮萨罗一边洗着脸一边问道,“刚才街道上那些吵闹声你听到了没有?”皮卡多说,“咋能听不到呢?这伙智利帮的士兵们一天到晚闲极无聊,无所事事,整天就想找那些软弱的印第安人叫叫喊喊,发发淫威。”皮萨罗用警告的口气说,“可是,这是在我的地盘上,他们这样做实际上就是在对我的进行示威和挑衅。你明白吗?”
皮卡多马上领会过来,就问,“司令官的意思是不是把他们遣散到郊外或别的什么地方?”皮萨罗说,“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必须马上制止他们的这种行为。”皮卡多说,“是,长官。我会想出让你满意的办法。”说完,便离开了皮萨罗的卧室。
看着皮卡多走出屋室,图图拉用不安的口气对皮萨罗说,“老爷,这些智利帮的士兵在利马和库斯科到处都有不少的人,别把他们逼得太紧,当心他们会狗急跳墙,以死相拼呢。”皮萨罗低着头沉谙了一会,无奈地说,“可是,不这样做,整天让他们在大街上瞎喊瞎闹的,也不是个办法。”图图拉说,“为什么不把他们都关起来?”皮萨罗说,“他们都是无辜的军官和士兵,不是主谋。把他们关起来有什么意义?”图图拉说,“那为什么不把他们招纳过来?”皮萨罗说,“当时把他们从监狱里放出来时,我就对他们说过,谁愿意加入我的军队,我给谁分房分地。可是,这伙智利帮的官兵都他妈的死心眼,宁可受穷受苦,也不愿意背叛他们的长官。”
图图拉说,“印第安有句古训说,招纳不降者必杀之。不知老爷听没听过这句话?”皮萨罗摇了摇头说,“这些智利帮官兵不是印第安人,是杀不得的,一杀就会引起民愤和公愤,要是让西班牙国王知道了,那可是杀头之罪!你不知道?国王正在想方设法找我的麻烦呢。你可以想想,要不是国王把库斯科城许给阿尔马格罗,那会有我和阿尔马格罗反目为仇相互厮杀这种事?你该知道阿尔马格罗过去一直是我的好兄弟,又是我的合伙人。”
图图拉听着,便说,“如此这般,老爷就该事事小心了。”可皮萨罗冷然一笑,说,“我干嘛要事事小心?在秘鲁这片土地上,我就是国王和皇帝。只要我不出秘鲁,谁也不能把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