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亚很认真地说,“你说我会拿这种事跟你开心逗乐吗?”
“真的?”罗尔伯特高兴得简直要跳到了半空中。
罗尔伯特一直在拯救屋这边清点登记黄金和白银的数量,等他从那个屋里出来,天色已经开始黑了起来。他急忙回到军营吃了点饭,便朝神庙那边走去。等他来到神庙前面的柏树林前面,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守卫士兵手上的火把亮成一片,把寺院门前照得通亮。亮光之下可以看到守卫寺庙的士兵比平时又多了许多。因为那个被称为金库的石屋里的金子越来越多,害怕被抢,皮萨罗侯爵已经用三倍于过去的士兵日夜守卫着金库。同时,不知什么原因,对阿塔瓦尔帕的警备也比过去增加了一倍。过去,白天和黑夜都是二十四人一班岗,现在是四十多人一班岗,就连未值班的士兵也都必须在夜间睡在军营里,而且是不许脱军装,完全是一副大战临近的气氛。
罗尔伯特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和王后的约会,所以就一直躲在柏树林里,他知道王后不到天完全黑下来,是不会出来的,因为她怕让大王和妃子们看到。没过多久,就见彼得亚带着安娜王后朝着林中走了过来,罗尔伯特赶忙迎了过去。
彼得亚见罗尔伯特过来了,便有意地回避着回到了寺院里。虽然天已经黑了下来,而且林中更加幽静和黑暗。但两人似乎都能看到彼此的面孔与神态。两人第一次在黑暗中这样面对面地站在一起,而且又站得这么近,似乎都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都不禁有些兴奋和激动。
从安娜王后那紧张与激动的反应中,罗尔伯特似乎能感觉到了安娜王后的感情和心跳,于是,他走上前去,用手捧住安娜王后的脸庞,极其温柔地呼唤道,“我的公主,我的王后,我的小鸽子。”因为他知道印加人一般都用这种方式称呼着自己的恋人。
安娜王后梦呓般地应了一声,便沉醉一般地倒在了罗尔伯特的怀中。罗尔伯特把公主搂在怀里一个劲地亲吻着。两人亲吻了好一会,安娜王后突然推开罗尔伯特,说,“好了,我想问你一些事。”
罗尔伯特说,“你说吧。”
安娜王后说,“你们西班牙人是不是等有了足够多的金子就会离开这里,乘船回到自己的国家?”
罗尔伯特觉得这根本不是个问题,就说,“那当然是这样了。我们提着生命出来远征冒险,不就是为了弄到足够的金子,好回去享受荣华富贵,过富翁一般的生活。”
安娜王后又问,“这样说你们走后就再也不回来了?”
罗尔伯特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但他答道,“这很难说,也许我们有的人可能回国后再也不会回来了,也许有的人一辈子就呆在这里了。也许还会有更多的人来到这里。”说到这里,罗尔伯特反问安娜,“你干嘛要问这个问题?”
安娜王后叹了口气,用诚恳的口气说,“因为我想知道,这对我非常重要。”
罗尔伯特说,“能让我知道这为什么对你非常重要?”
安娜王后摇了摇头说,“不能,至少暂时不能。”
罗尔伯特又将公主搂住,吻了她一下,说,“什么秘密,还对我保密呀?”
安娜王后说,“因为你还不是我们的人。”
罗尔伯特说,“但我可以成为你们的人。”
公主摇着头说,“不可能。”
罗尔伯特搂住王后的脖子,说道,“但至少我可以成为你的人。”
安娜王后用手抚摸着罗尔伯特的脸庞,无比温存地说“是吗?”
罗尔伯特非常坚定地答道,“是的。”
安娜王后点了点头,然后又用极其严肃认真的口气向罗尔伯特问,“你觉得你们侯爵真地在金子堆满那间屋子之后会无条件地释放大王吗?”
这个问题虽然常被人们想到,但罗尔伯特却是从没有仔细地考虑过。实际上,罗尔伯特知道这个问题只有一个人能够回答,那就是弗朗西斯科·皮萨罗侯爵。但是,谁又敢向他提出这样的问题?而且,即使有人向他提问,他能给你真正的答案吗?
罗尔伯特当然知道这个问题对公主,甚至对印加大王或是印加帝国都是极其地重要。所以,对这个极其敏感的问题,罗尔伯特觉得自己是不能随便回答的,因为说得不好就会给印加王室和印加帝国造成很大的动荡和混乱。而且,让侯爵和其他西班牙人知道了,会认为他是在出卖情报或是向敌方通风报信。这个责任他是担当不起的。但是,面对自己心爱的人,他又觉得不能不回答,于是,他深思片刻,反问道,“那你是怎样想的?”
安娜王后见罗尔伯特显得有些为难,就用悲哀的语调低声说,“我觉得无论金子堆得再多,你们侯爵都不会释放大王。而且金子堆满得越早,大王的死期就会越早。”
罗尔伯特对这种回答感到非常惊讶,就问,“你怎见得?”
安娜王后说,“我有这样的预感。”
罗尔伯特摇着头说,“我不相信人会有预感。”
安娜王后说,“你不相信算了。”为了证实自己的预感,安娜王后对罗尔伯特说,“你知道不,阿塔瓦尔帕和华斯卡尔之间的生仇死恨,我在父王立阿塔瓦尔帕为基多王时就已经料到了。可是,我没能劝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