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张公子乃是临清名士,怪不得如此文采风lu,愚兄佩服,佩服。”被张大少爷的吹嘘弄得一楞一楞的熊兆琏感慨万千,熊兆珪则问道:“那公子这次远离家乡父母,来到京城,又是为何?”
“当然是为了来参加会试。”张大少爷毫不脸红的答道。熊兆琏点头,笑道:“以公子的人品相识,相信今科一定榜上有名,进士及第。”
“我呸!就他也考得中进士,那太阳得从西边出来!”偏门里传来熊瑚气鼓鼓的声音,侧门推开,熊瑚和秀儿一起板着脸,端着碗筷饭菜走进了房间。熊兆珪和熊兆琏兄弟一起大怒,异口同声喝道:“小妹,你今天吃了火yao了?怎么能对张公子如此无礼?”
“兆珪兄,兆琏兄,不必动怒。”张大少爷也不生气,笑嘻嘻的说道:“依小生看来,熊小姐所言不差,小生虽然不才,这进士及第,小生并不放在眼里。这一次会试,小生的目标只在三甲!倘若排在三甲之外,小生就宁可不要这个功名!”
“只取三甲?癞蛤蟆打呵欠,好大的口气!”这回就连熊兆珪兄弟都有些听不下去了。熊瑚则冷笑连连,继续板着脸把饭菜摔在张大少爷面前,转过身就冲回了厨房,弄得她的两个哥哥又是尴尬又是疑惑,只能装成没看见,举筷邀请张大少爷共同用饭,“张公子,粗茶淡饭,请千万不要嫌弃。”
熊家兄弟说的倒是实话,熊瑚一家已经落魄到连房租都交不起了,饭菜自然好不到那里去,饭是掺有米糠的糙米饭,菜则是一个萝卜汤和一盘炒白菜和一盘炒豆腐——就这,张大少爷还恶意的怀疑炒白菜用的材料是菜市上捡来的菜叶。不过还好,熊瑚的手艺还算不错,加上张大少爷天天大鱼大肉的早吃腻了,偶尔换换这些清淡口味倒也喜欢,吃得也还算开心,三两下就把一碗糙米饭扒拉下肚。见此情景,被张大少爷救了两次的熊兆琏非常欢喜,忙叫道:“小妹,快给张公子盛饭。”
“来了。”出乎张大少爷的预料,熊瑚这次没有再板脸,而是轻快的答应,端着一碗米饭巧笑嫣然的进到前厅,将张大少爷手中的空碗换走,柔声笑道:“张公子,请慢用。”
“好,好。”难得看到一次熊瑚温柔的笑脸,咱们的张大少爷难免有些脑袋晕。可是刚把饭碗举到嘴边时,张大少爷却心里一动,“不对呀,这只母老虎凭什么会对我这么温柔?”想到这里,张大少爷放下碗筷,将熊瑚端来那碗糙米饭递到按规矩站在旁边服侍的张石头面前,笑道:“石头,今天累了一天,你也饿了吧?坐下来一起用饭,这碗饭你先吃。”
“多谢少爷。”折腾了许久,张石头早饿得前心贴着后脊背,也没多想接过饭就坐到了张大少爷旁边。张大少爷则向熊家兄弟解释道:“二位兄台勿怪,这个仆人是小弟从小到大的玩伴,小弟一直是把他兄弟看待,所以吃饭也是在一张桌上。”
“没关系,没关系。”熊兆珪兄弟点头微笑,很是欣赏咱们张大少爷的宽待下人。可他们的话还没有说完,刚扒拉了一口饭的张石头就已经放下碗捂着嘴冲了出去,嘴里还含含糊糊的叫道:“妈呀,这是什么饭?怎么这么涩?”
“怎么了?”熊家兄弟大吃一惊。熊瑚又惊叫起来,“糟了,难道刚才墙上掉石灰,不小心掉进碗里了?”
熊家兄弟一听大怒,一起喝道:“那你还不快给张公子的仆人换一碗。”
“没关系。”张大少爷摆手,微笑道:“颗颗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一点点石灰不算什么,不用换了,等张石头回来,我叫他把这碗饭全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