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就责向方嬷嬷,方嬷嬷只好陪着笑小声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没有不敬,就是二奶奶不太会说话。”陆云听完,秀眉蹙了起来,沉默许久,低声道:“娘,二嫂说这话还真没错。我看,日后他们的事情您就不要管了,您这个位子谁也抢不去,您管那位怎么和她扯呢?只要您在一日,二哥和二嫂就得把您供着。我觉着,二嫂带来的人也不多,陪房在外面管着庄子,这里只有一个桂嬷嬷,领着四个丫头,可没大嫂那边的人多,您不如赏她个人,以表示关心,有什么事也好给她提个醒。”
林玉珍想了想,道:,“帮你说谁去?”
陆云挨着她坐下来:,“这个人得仔细地挑,否则好作用起不到,坏处一大堆。”
却说林谨容出了院门,桂嬷嬷满脸的不赞同:“奶奶,您真不该。得罪了姑太太对您又有什么好处?您说要待那位好,可您早上也没怎么好。现在两边都给您得罪了,怎办?”
就是因为根本不可能两边都讨好到,所以不如一开始就把态度表明了,她就是她,固执也好,笨拙也好,不自量力也好,不会做人也好,她就是这个样子。她待人好是因为她愿意,不愿意谁也不能强迫她。她讨厌那个人,谁再说他好也抵不过她自己的体会。
林谨容觉得她有必要让桂嬷嬷清醒清醒:,“那嬷嬷觉得应该怎样?两面讨好?我告诉你,要讨好姑太太,就要凡事都听她的,一万次听她的,差一次不听她的就不好了。她若要我去和那位斗,你说我是为了让她高兴听她的,还是不听?”
桂嬷嬷的脸白了白:“姑娘……”
林谨容又继续道:“那一位,若是真为我着想,又怎会在我进门第一天就给我出这么大个难题?我若每次给她好脸色,她就会得寸进尺,把自己当成我真正的婆婆。到时候为难的是我自己,你说我该不该寻个不知好歹的人来骑在我头上?”第一次交锋最重要。她今日的所作所为,都只是为了做一件事,她要告诉涂氏,她姓林,还是个心肠硬的,下次再做这种事情悠着点。要告诉林玉珍,她不是软的,不是嫁进来就必须仰仗林玉珍的鼻息,她姓林,是林玉珍需要她,而不是她需要林玉珍。
荔枝见桂嬷嬷难堪的样子,忙劝道:,“奶奶,嬷嬷也是为了您好。”
“这些事情要怎么办我自己心里有数。”林谨容疾言厉色:,“日后你们自己小心些,别掺和进去。谁要敢自作主张,休怪我无情!”
桂嬷嬷垂了头,委屈地想,姑娘再也不是从前的姑娘了。
林谨容回了房,独自吃过晚饭,见天色差不多了,就先洗好了倚着熏笼看书,翻了几页,听得院门响了几声,本以为是陆缄回来了,侧耳去听,却又没听见有人给他问安,便丢下不管,继续看书。
才看了一行字,门就被打开,陆缄站在门口,盯着她看。
一阵冷风吹进来,林谨容打了个寒颤,放了书起身笑道:,“回来了?”
“嗯。”陆缄举步进来,走到她身边停下,满身的酒味。
林谨容便命荔枝等人送热水进来,自己去替陆缄宽衣:“喝了很多酒吧?”
,“嗯。”陆缄伸着两只手任她把外袍褪下来。
林谨容又问:“家里都好?”
,“好。”陆缄回头看着她低声道:,“都让我们早日开枝散叶。”
林谨容的手僵了一僵,默然转身去挂衣服。刚把衣服挂好”一双手臂就从身后搂住了她,陆缄贴在她的耳边,吐着淡淡的酒气,耳语一般地低声道:,“你觉得可好?”
林谨容的脚趾都险些抠穿了鞋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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