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谨容忙护着耳朵苦笑道:“我看错了。”
……哼哼……”陶凤翔依依不舍地收回手,似很为不曾拧下去而惋惜:“你算说对了,今日的确有人会很羞。”
林谨容自象牙小盒里挖了一点口脂,对着镜子仔细涂上唇瓣,看着自家的容色喜庆了几分,方道:“谁?”
陶凤翔却又不说,拿捏着架子要给她施点脂粉,林谨容坚决不许:“我年纪还小呢,打扮得太过要被人笑的。”涂口脂还是为了吴氏,否则她都不想用。
陶凤翔便刮着脸嘲笑她:“还小呢?马上也是要说亲的人了,还扮小。笑我?看你躲得过几年?”林谨容不期然被她说中心事,脸就热了,微微提高声音道:“表姐为甚突然说这个?”陶凤翔见她脸红了,表情僵硬,记得她脸皮一向很薄,便不再招惹她,收了笑容正色道:“不逗你玩了。和你说正经的,我见姑母和我母亲在请托人在替你看婚事呢,想不想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家?”林谨容的眉头紧紧蹙起又渐渐松开,微微笑了:“你又来诈我,我才不上当。”
陶凤翔急了:“我怎么又诈你了?我亲耳听我母亲和父亲说的,说是也不要什么进士,就要宽厚能干,家里富裕,兄弟少的……”
“这样的话会当着你说?”林谨容脸上的笑容越明显:“我不信。”
陶凤翔怎能告诉她自己是偷听来的?只拉她起来:“臭丫头,你不信就等着瞧。有另一件大事,刚才我先去给我母亲磕头贺寿,听她和姑母说,范家和孙家的姑娘都要来做客,正好相看。你知道她们是谁的吧?”
林谨容轻轻点头:“知道。我还以为我母亲会另外找机会去相看呢。”
陶凤翔得意洋洋地逗她:“说起这个,你这个小孩子就不懂了,哪有这样的场合相看更合适的?若是单独去相看,满意也就罢了,不满意,还得给她彩缎压惊,遇到那起不讲理的人家,还要得罪人。”
林谨容便动起了心思:“表姐和我说说,这两个姑娘你可认得?就怕去个厉害嫂嫂,弄得家宅不安……”
“孙家姑娘我见过,挺大方和气的,范家姑娘从没见过,听闻名声倒不错,但具体情形就不知道啦……”二人到了吴氏房里,时辰尚早,客人尚未进门,吴氏跟前全是自家人,林谨容奉上自己绣的枕屏,又行大礼贺寿,吃了长寿面,陪着端坐屋里说笑。
虽然天气不好,却半点不影响吴氏的心情,和众人又说又笑的,兴致勃勃地翻看众人送的寿礼,不时打趣上小辈们一两句,逗得每个人都端着一张笑脸。
待到巳时,便有客人逐渐上门。因着陶舜钦做生意肯留情面的缘故,上门做客的除了清州城中有头脸的人家以外,还有些平日里结交下的各色人等。客人来得不少,陶氏少不得帮着陶凤卿接待上了点年纪的女客们,林谨容则跟着陶凤翔招呼年龄差不多的小姑娘们。
见陶凤翔熟稔地招呼着打扮得huā枝招展的小姑娘们,客气话好听话一连串地从嘴里蹦出来,林谨容由不得羡慕道:“你平日里都有这么多朋友啊?你们都玩些什么?”那可比她〖自〗由多了。
陶凤翔笑道:“怎么可能?好些人我都是第一次见。不过是平日里出门多,见得多了,就学会了。”话音未落,就忙忙地同林谨容低声道:“孙家姑嫂两个来了。你仔细看着。”于是朝着两个女子迎了上去,笑着夸赞当头那个作了妇人打扮,脸型丰满却一脸严肃,约莫二十五六的女子道:“别太太,您这身衣服颜色真好看。”
孙太太略显刻板的脸上就露出些许笑容来,自谦道:“就是这平洲城里买的,最是普通不过,入不得眼。”陶凤翔笑眯眯地道:“您太过自谦啦,这颜色最配您不过的。”双手拉住了孙太太身后的女子,甜甜地道:“孙姐姐,好久不见你。你这衣服上绣的huā儿是你自己绣的吧?做得真好。”
林谨容立在一旁,认真朝孙家姑娘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