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起彼伏的抽气声过后,太后娘娘忍不住失控的喊道:“陛下!”
和悦郡主本是太后的女儿不能封公主,太后忍了,因和悦郡主一句错话竟被连郡主和宗室女都做不得,太后实在忍不住,好歹她也是先帝的继后,先帝遗命晋为太后的遗旨还供奉在慈宁宫,这些年她老实,安静,乾元帝说什么,她就做什么,整日搓磨皇贵太妃。
哪一朝的太后不是天下最尊贵的人?
哪一朝太后活得像她一样憋屈?
如果今日她连亲生女儿都不护不住,还做什么太后?更不用提册幼主的事了。
乾元帝目光深幽同太后对视半晌,平淡的问道:“母后有事?”
太后提醒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这么多年都忍了,忍常人所不能忍本是她最擅长的,可是女儿和悦郡主已经瘫软在地,她也是做亲娘的,心疼啊。
只因为太后‘舍不得’和悦郡主早嫁,和悦郡主生生的耗光青春年华,年近四十还小姑独处,太后对亲生女儿哪会不心疼,几次想多教教和悦为人处事的道理时,想到女儿的婚事,名分,太后便狠不下心,总以为她能护着和悦一生,将来有机会补偿和悦。
乾元帝一点情面都没留!
太后抬起手臂按了按额头,冷漠的说道:“哀家头疼,皇帝慢慢听戏吧。”
“恭送母后。”
乾元帝缓缓的说道,同太后错开,太后紧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的埋在手心中,很疼,又怒又恼,恨不得打谁一巴掌才好,“女儿配哀家慈宁宫。”
“……”
和悦茫然的看着冷峻的皇兄,“娘。”
“走,咱们娘俩留在此处,没有来得讨人嫌。”
太后拽了一把和悦,匆匆下了台阶,悲从心上来,哽咽道:“哀家这就去哭先帝去,让先帝把哀家娘俩一起收了去。”
孝道在历朝历代都是极重的,严格说来国朝的政治体系延续前朝,前朝被尊为太后的女子可协皇帝处理政务,甚至可以用太后的玺印叫停皇帝的圣旨。先帝父母早亡,于是没有国朝没有太后,专属于太后的特权暂且无人行使。
而后乾元帝登基,遵先帝皇后为太后,因太后以至在慈宁宫颐养天年,极少插手前朝,又因乾元帝一贯强势,朝臣们渐渐淡忘掉慈宁宫里的太后娘娘。
今日,太后因和悦郡主同皇上针锋相对,此举恐怕不是国朝之福。
朝臣跪倒一片,“陛下息怒,太后娘娘息怒。”
“哀家早就该死,孤儿寡母的……没个依靠。”太后抹了抹眼泪,“哀家不敢生皇帝的气,哀家气自己怎么养出个混账东西,先帝如果还在打死和悦哀家也不用受这份罪,偏偏先帝去得早,和悦落到今日……”
太后一手拽着和悦,一手搀扶起宗室众人,目光盯着辅等阁臣,“她总是先帝骨血。”
“母后不是累了回慈宁宫歇息?”
“……”
乾元帝负手站在二楼,凭红檀木的栏杆向下看,站在高处,楼下的朝臣,太后等人都显得极是渺小,背在身后的手慢慢攥紧拳头,似把楼下的‘小人’一把收进股掌中。
“我觉得陛下好高大。”
“嗯。”
“太后娘娘是要拼命了么?”
“嗯。”
“我爹会不会做了最被报复?”
“不会。”
王芷瑶回头,“你除了嗯之外,还会别的?”
顾天泽拉着她的手,悄悄离开。
乾元帝高声说:“开戏!朕还等着看大闹天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