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欢低估了楚淮的固执程度,从边关到关北城,余欢一路上说破了嘴,锁还是锁、链子还是链子,她跟楚淮拴在一起也不知道谁牵着谁,反正看着挺壮观。
回到关北城后余欢强烈要求在王府闭关,楚淮也随她,反正他们现在必须尊重另一个人的意见,要不像余欢现在似的赖着不起来,除非把她当擦地抹布拖着出门——那画面太惊悚他有点不敢看。
不过就算他们闭门不出,还是什么事都瞒不住,不说别的,巧九和苦丁儿跟他们住在一起,虽然余欢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保密,说自己和楚淮这是玩夫妻情趣呢,可不到第二天她还是看到雷一雷二他们在王府外探头探脑,雷一骑在围墙上向余欢报告,小型云车的试验非常成功,他就是靠那玩意上来的。
余欢太郁闷了!她跟楚淮做了一次极为严肃的谈判,签了许多不平等条约,做了一系列浪费体力的事情后,楚淮终于答应先放她几天,看她表现,要是表现不好,可就不是再锁几天的问题了。
余欢重获自由后第一件事就是绕着关北城跑圈,速度啊,自由啊,奔放啊,好像一条挣脱了项圈的野狗。
其实楚淮也有点受不了了,开始两天还挺新鲜,之后虽说也没有什么特别不方便的地方,但一点个人空间都没有,上茅厕的时候旁边蹲个人跟他大眼瞪小眼,影响感觉不说,他还得担心别熏着她。不过这话他也不能说,要是余欢不那么强烈要求他还是不能放她,也不是非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就是想让她知道知道他也是有绑她一辈子的决心的。
夫妻两个都偷偷松了口气,一个年过得和乐融融幸福美满,虽然没有余老大人的陪伴余欢有点失意,但一想到年后他们即将入关,见面在即,这点遗憾也就没什么了。
过完年后,楚淮入关的事情正式提上日程,袁振这天过来和楚淮商量墨家的问题,虽然经过上次的意外后墨家的规模没有继续扩大,但墨家在关北城的影响力也是无法置疑的,更何况新工业带来的经济推动作用,大部分都是墨匠的功劳,他们此次入关,墨家的安置就成了一个大难题。
说起墨家的三个部分,大部分墨武如今都在军中效力,墨匠则聚集在机关营,散落在民间的、也是人数最多的一个墨客才是最让人头疼的存在,这些墨客人人能言善辩,对时局肆加评论,由于关北对这方面管理得不是太严,以致于民间议论时政成风,其中难免有偏激之辞,知府大人派人整治过几回,可都收效不大,谁让挑头的是墨客,而墨家的钜子是成王王妃呢?
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一个个嘴皮子利索得很,这些人什么都敢说,你要动他,他就骂你四肢达没头脑,墨追挑拨墨家与关北军时袁振曾与闻十接触过几天,到最后想掐死他的心都有!把这样一群人留在关北,他们自成体系,又与掌握经济要脉的墨匠同根同源,袁振担心他们走后关北城再无人可以制约他们,可要把他们带进关内,在重返京城之前他们的安置都是个问题,况且将来回到京城,可用的人才多得是,墨家这种游离在政权之外的在野势力是无论如何都不能重用的。袁振的意思是,拆散他们,让他们化整为零,再暗中打压,务必争取让墨家的展倒退三十年,那就能安心了。
楚淮听袁振说了个开头就习惯性地扭头看身后,一看,看了个空。
袁振讪笑几声,“王妃在这我也不敢说这件事。”
墨家可以说是在余欢的手上展壮大起来的,不管余欢当年的初衷为何,总不会有人喜欢看着自己的心血被人步步瓦解。楚淮动了动手指,袁振和他是小,他们的理念想法很多地方都极为相似,可以说袁振所想就是他的忧虑,而袁振的提议也甚合他的心意。
墨家是他的心腹大患,前两年还看不出什么,可当新工业一步步建立,墨者在百姓中的威望渐高,楚淮就不得不考虑更深一层的问题,虽说没有墨者最初的支持就没有他迅速的成长,可他着眼于大处,自然不能让墨家拖累了自己前进的脚步。
袁振道:“墨离最近想搞个文化兵扩招,我和老韩商量了一下,不如就趁这个机会把那些碎嘴子弄到军中去,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想搓磨还不简单!”
楚淮微微一愣,“什么文化兵扩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