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外面现在如何喧闹,整个天富城如何翻天覆地,也不会影响我和泗海享受此刻的安宁。
取来地垫放落廊檐下的地板,扶他一起坐下,在阳光中沏上一壶清新的暖茶,静静地在这战争的喧嚣中一起晒一会儿太阳。
这个院子很偏僻,但却有一株妖娆的红梅,白雪压枝,点点红梅破雪而出,争做阳光下那最耀眼的一点红。
美男册中只有一人似这红梅般艳丽,那就是月倾城。只因他是巫月那第一的美男子,才让孤煌泗海觉得他才配服侍我,才配被我拥有。
但我告诉他,我不喜欢用别的女人用过的男人,即使没有被用过,我也觉得浑身不舒服。这种用巫术得来的爱情,我巫心玉可不稀罕。
这么说也是为阻止他,因为孤煌泗海想做的事,一定会做。他,可是个疯子。
“你把王太守杀了?”他手捧墨绿色粗陶的茶杯,面具下的眼睛斜睨我。
我双手捧着茶杯,在阳光下轻轻吹散从茶杯中飘出的雾气,随口答:“他是你哥哥的人,从你哥哥那里买的这官,伺候年年给你哥哥进贡,帮你哥打点这里不少的生意,你说我能不杀吗?”
孤煌少司金库里的钱只是他的九牛一毛,聪明的男人又怎会藏钱?早把钱换作了无数实业。天富城里的好几条街,可都是他们孤煌家的。
孤煌泗海诡异的面具一直朝前,但是我知道,他的目光正在看我。
“多晒晒太阳,对你的骨头有好处。”
他静默无声,低下脸微微上移面具执杯喝茶。即使他身上是普通男子的灰布麻衣,他浑身散出来的独特的阴沉诡异的气息,依然让他可以在人群中万众瞩目。
见他有几缕丝松散,我起身跪坐到他身后,拔下了木簪,雪立时从我指尖散落,丝丝清凉的感觉如最清冽的泉水从手心流过。
轻轻梳理他的长,轻轻挽起他的长,执君之雪在手,如情丝绵绵入我心。
“泗海。”
“恩。”
“喜欢我给你挽吗?”
“喜欢。等我手好之时,也给你挽可好?”
“好……
木簪挽起白在他头顶时,他扬起了面具:“小花花回来了。”
“知道了。”我扶起他进屋,房门关闭,遮掩住他孤煌泗海的身形。
我转身再次坐在门前走廊的地板上,拿起茶杯,瑾崋从院门而入,院中马车的马儿正昂吃那梅枝上的红梅,咬下一朵时震落了满枝的积雪,洒在自己脸上,受惊摇头。
瑾崋匆匆到我面前,往我身后看了一眼,闷闷地转开脸说:“信鸽已经放出,月倾城最快傍晚会到。”他说完又看向我身后的房门,转身就走。
“瑾崋。”我唤了一声,他顿住了脚步,没有转身,后背起伏,正在隐忍愤怒和杀意。
“不要告诉月倾城孤煌泗海在我这儿。”
“你藏不了多久!”他怒然转身,银甲在阳光中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