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妃想了想,也跟着起身:“我陪你一起去吧,你一个人去难免尴尬,遇到什么事儿也不好说。”
明珠求之不得,两人共乘一辆车去了临安王府。先不进去,只让车夫赶着马车围着临安王府走了一圈,这才看到临安王府西面有一堵墙完全垮了,几个王府下人在那里兼职做泥工和砖瓦匠,有气无力地砌着,许久也不见有什么成效。
冬蕙打听回来,说道:“的确是那天夜里遭的灾,从前临安王得罪过不少人,他在时尚且无人敢来,他不在家,那些人知道只有临安王妃在,欺她是乌孙人,娘家不在这里,又得罪了不少人,所以就来浑水摸鱼。这一堵墙是那天夜里生生推垮的,打死了两个人,伤了好几个,伤者和死者的家人****守在临安王妃面前哭闹,说是埋的钱都没有。王妃便拿自己的饰当了来用,仍然不够,所以也跟着平民排队去领朝廷放的补贴。”
明珠和齐王妃相视苦笑,真不知道乌孙郡主到底是真的不懂呢,还是故意如此。传出去,人家当真要戳宇文初和明珠的脊梁骨了,看吧,这就是得罪了这两口子的下场,堂堂王府,男人还在外面打仗卖命呢,女人在家就连修墙的钱都没有,被逼得当饰。
“她也是个彪悍的性子,如何会让下人欺到头上来?”齐王妃直叹气,“这样好了,先去把她的饰拿回来,准备了钱粮再过来罢。”
明珠觉得也是,乌孙郡主一定不会喜欢她们左一趟右一趟地往这里跑。于是二人分头行动,明珠去取乌孙郡主当掉的饰并钱财,齐王妃则去准备药物和布匹粮食等东西。末了再在临安王府门前碰头,让人去通传。
门房听说是她二人,并不敢怠慢,先把人让进去,再飞速往里通传,里头的人出来得倒也快,却不是乌孙郡主,而是乌孙郡主的心腹侍女琉璃。
琉璃只说乌孙郡主病了,不便见客。东西和钱也不敢收,却十分舍不得明珠拿回来的那套绿松石饰:“不知王妃赎回这套饰花费多少?能否先将饰留下来,稍后我们再拿钱去还?”
明珠很爽快地把盒子推过去,也没说不要她给钱,就问:“你们王妃生的什么病?有没有请大夫来看?请谁来看的?吃什么药?”
琉璃眼珠子乱转,顾左右而言他,齐王妃和明珠都把脸沉了下来。明珠正要火,就被齐王妃给拉住了。
齐王妃资格老,处事自来公允,也不怕人家说她欺负乌孙郡主什么的,当即就了火:“有事不来和我们说,也不报给宗正寺知晓,偏要当饰,和百姓一起排队领粮款,这是做给谁看?生了病,就该请大夫,什么都瞒着,我怀疑是你们这些刁奴欺主,害了王妃!来人,立刻把这些刁奴绑起来送官!”再邀请明珠:“我们俩一起去里面看看。”
琉璃见她们来了真的,终于慌了,忙着追上去道:“不是的,奴婢们真的没有害王妃,她真是病了,真的是病了。”她的汉话说得不利索,磕磕巴巴的,眼里又含了泪水,看上去格外可怜。
明珠和齐王妃不理,只管往里走,忽见乌孙郡主由两个丫鬟扶着出来,神情倦怠地道:“让两位操心了,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