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轻轻点头:“那我知道了。”
“奴婢告辞。”梅雨西对着她行了一礼,却行两步,转身离去。
郑嬷嬷和冬蕙走过来:“王妃?”
明珠将琉璃瓶藏入袖中,朝着傅明达走去:“没事,走吧。”
傅明达与明珠同乘一辆马车,他的语气很沉重:“我想你必须知道这个事儿,同州城破,知府顾汝良杀敌力竭而死,而你二哥这个守将却不知去向,有传,他是逃走了,也有另一种说法,说他是死了。”
逃走了……明珠揪紧了袖子,兵临城下,守将逃走,那是多大的罪过!名声前途全都完了不说,被现之后也是死路一条,二哥绝对不是这样的人,敢造反、奋力一搏的人,又怎会是临阵脱逃的人?她很坚定地道:“二哥绝对不会逃走,他不是那种人。”
傅明达苦笑:“我们都知道他不会,但他当时的确不在同州。就连他的亲卫也找不到他的去向,那么,如若他还活着,除非他的理由够充分,不然他也该死了,玩忽职守的罪名是逃不掉的。”
明珠吓得睁大了眼睛:“如果,如果……殿下会要他的命吗?”
傅明达没有回答她,而是转头看着窗外,淡淡地道:“今年这个夏天难熬啊。这才端午呢,就已经热得纱衣都穿不住了,你是否记得,有多久没下雨了?”
明珠的眼泪“哗”地一下就流出来了,长兄是要告诉她,宇文初很艰难。花了这么多人力物力筹备的一场大战居然就这样败了,而且其中还牵涉到了他的妻舅,然后年景也不好,想必什么流言妖言都要往他身上扣了吧?
所以宇文初今天不肯见她,并不是没有机会,而是不想见。他想让她有心理准备,因为他很可能会拿二哥开刀,毕竟这么多人死了,他必须给天下人一个交代,不然很可能就是犯了众怒,失去民心,然后大家都跟着完蛋。
可是,道理她都明白,就是心里接受不了。明珠哽咽着道:“快有一个月没下雨了,但是殿下前几天说,很快会有雨的。”
“是啊,殿下通晓星象天文,知道很快会有雨,但百姓愚昧,并没有这个耐心等待。”傅明达放在膝盖上的手也在颤抖,“珠珠,我们遇到大麻烦了。你二哥若是真的死了还好说,最怕就是他还活着,而且活得不自由,就连想死都死不了。”
明珠泪眼模糊:“如若他是被人陷害算计,那也是他的错吗?”
傅明达把心一狠:“那也是他无能!”守将出错,导致城池失守,百姓被戮,以死谢罪乃是常事,没有任何理由可以寻找。
明珠捂住脸:“就没有其他办法了?”
傅明达安抚地拍拍她的肩:“你也不要太过难受了,我说的是最坏的情况和最坏的打算。但凡还有一线希望,殿下都不会为难你二哥的,他心里不比咱们好受,你不许给他添麻烦。”又压低了声音:“你四哥已经悄悄出京去寻你二哥了,希望能带回好消息。”
明珠哭了一会儿,擦干了眼泪:“我能做什么?”
傅明达赞赏地道:“这就对了,情况未必真这么糟糕。不需要你特别做什么,该做什么还做什么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