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蕙见郑嬷嬷往外头去了,立刻追上明珠,低声道:“王妃以为乌孙郡主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乌孙郡主的性情和中原这边的人还是不同的,她不善于伪装,有什么都做在脸上,性子也暴躁,听不得劝,不服输,也打不怕。她刚才已经豁出去撕破了脸,里子面子全都没有了,就是不管不顾的意思。所以,就算是宇文佑逼着她来赔礼道歉,她也不会轻易屈服,相反可能会做出更过激的事情来。
什么才是更过激的事呢?站在摄政王府门前大吵大闹都不算什么,以死相搏才是最可怕的。明珠一凛,叫过冬蕙:“你去,若是看到真的生了我所猜测的事情,我允许你放开手脚去做,弄残或是弄个半死都不要紧,只要别让她死了。”
冬蕙道:“属下要和王妃求一件东西。”
明珠莞尔一笑:“不就是看上才送来的那把可以射弹丸的小弩么?拿去好了。”她无意针对乌孙郡主,但既然对方不依不饶地咬上了她,那就怪不得她了。
冬蕙快步出了迎晖堂,先就问郑嬷嬷的去向,小丫头清浅不明所以,笑道:“姐姐是要找郑嬷嬷么?她去厨房了呀。”
冬蕙微微一哂,莫非是她猜错了?这样也好。遂不管郑嬷嬷,悄无声息地从后门出去,绕到前门处,寻了个方便行动的地方藏匿起来,密切关注着大门前的动静。
宇文佑神色阴沉地看着紧闭的摄政王府大门,他竟然连门都进不去了。乌孙郡主在一旁冷笑:“殿下这样想赔礼道歉,却进不去,我看着都替您委屈呢,这样好了,我来想办法,一定让殿下称心如意。”
宇文佑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道:“你要如何让我称心如意?”
乌孙郡主笑道:“你不是要我给傅明珠赔礼道歉吗?她不让我进门,那我就在这大街上给她跪下去大声求饶赔礼好了。殿下觉得如何?”
宇文佑扶了额头一下,原本她之前当着众多宗室和勋贵人家的面闹那一场笑话,就已经把他逼入绝地,现在她再当众闹这一场,那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不要说宇文初必然不会轻饶于他,就是傅氏大概也会和他死磕到底。
他好不容易才打开局面,勉强能和宇文初和傅氏的人和平共处,在翼城也算是笼络了一撮人马,为什么转眼就又回到原点了呢?他痛苦地轻声问乌孙郡主:“我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接二连三坏我的事?你是真蠢呢?还是与我有仇,故意为之?”
乌孙郡主目光炯炯地看着他:“殿下是真不懂呢,还是假装不懂?我的身份不比你低贱,我打小儿也是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你有没有薄待我,你自己心里明白。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无路可走?十分抓狂?那就对了,这就是我想要给你的感觉,你不忠于我,便该承受这下场。因为我现在就是这样的感觉,无路可走,前路渺茫。”
“这么说来,你是故意的?你明知道这样做会给我带来很大的麻烦,但你还是执意如此?”宇文佑有片刻愣怔,随即自嘲一笑:“你们一个个的,都那么恨我,是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