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她有些惆怅地和冬蕙表示:“小沈将军可真是够忙的。我想和他说几句话,问问表姨她们的近况和他的事情竟然都没有机会。等我回程时,他应该没有这么忙了吧?”
冬蕙敷衍地“嗯”了一声。不是小沈将军真的忙到这个地步,而是殿下想要让他忙到这个地步,所以就算是您在这里住上一年半载,他也还是会很忙,而且会越来越忙,一直忙到您走了为止。
大乱初平后的南方,虽然还有些小不平,但在千人护卫队的扫荡和镇压下全都不算什么,明珠月份渐大,走走停停,终于在六月末的时候到了目的地,华洲。因为临近生产,她也不急,就在华洲驻扎下来,安心将养,准备迎接第二个孩子的到来。要默记医书是很伤脑力心力的事情,她不想拿自己和孩子去赌,什么都要等到她生产完毕、调养好身体以后再说。
江州子虽然心急如焚,却也不敢再什么言论,只能沉下心来,老老实实地为她请平安脉,调理身体。冬蕙和杜蘅忙里忙外,请乳娘,寻产婆,准备襁褓小衣服,务必要让明珠享受到不亚于头胎生产时的精心待遇。当地豪强恨不得把压家底的宝物全部敬献出来,就为了能够和摄政王妃一起说说话,明珠该受的就受了,不该受的一文都不受,又严加管束护卫队的人马,因此大家都相处得很愉快。
然而因为她这一路花费颇大,又引了正统派又一轮口水攻击,什么劳民伤财啦,什么太过奢靡浪费啦,什么影响不好啦,等等等等,总而言之只要能套用上去的词儿都套上去了。宇文初气定神闲地等在那里,一条一条地逐一反驳。
什么?你说不应该动用这么多人?那是为了给太皇太后寻找医治的办法诶,路上这么危险,你是巴不得医书不要找到,太皇太后无治吗?你居心何在?定然是与中山叛贼有一腿!
什么?你说花费太大?浪费了国帑?用着你家钱了吗?那是咱王府自己的钱。本王自己挣的钱,愿意怎么供着自家妻儿享受那是本王的事,什么时候轮到外人来替摄政王府操心财务状况了?你是不是觊觎和嫉妒啊?
什么?你说激了民愤?有这回事吗?你哪只眼睛看到,哪只耳朵听到的?本王这里收到的折子和邸报都是说摄政王妃心怀仁慈,爱民如子,若非不得已,绝不惊扰当地百姓的。喏,还有这个,是为穷苦百姓撑腰鸣冤的,恶霸人贩子盗匪什么的,被她抓了多少,所到之处民众莫不夹道欢迎,还有人为她立生祠,这么好的王妃,你还要怎么样?要不,你来当了试试?
哦,孟先生,你说这些事情都是有点夸大,是底下的人为了讨好本王故意夸大其词报上来的啊?那又有什么关系?王妃是什么人本王清楚,本王说她好,她就好。你还想再说什么?上次的事情还没有和你算账呢,你又上赶着来了?听说你和你老婆关系不大好,有没有想想原因啊?
孟先生悄无声息地退下去,当夜不可避免地又失眠了。殿下好像更护短了,居然开始攻击他的家务事。摄政王妃在政治权谋方面的确不擅长,但殿下已经很擅长,并不需要她锦上添花,她这样该乖巧该示弱就乖巧示弱,能守本分能吃苦,该作时又很能作,好像更难对付啊。这样长此以往,若她有个什么不合理的小要求,估计只要没超出底线,殿下也会无条件的满足。
英明神武的摄政王,一条腿上挂着个爱娇又小气的王妃,真是太影响形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