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子只顾和媚媚抱头痛哭,顾不上回答明珠的话。
杜蘅冷冷地道:“临安王看他不顺眼,只给他吃馊饭剩菜,夜里不给他睡觉,他一睡着就让人拿了锣鼓在一旁使劲的敲。说实话,他只是瘦了五六斤,没给折腾死,还真令我感到惊异。”
那口气就好像很遗憾似的,江州子耳朵好,立刻就听见了,睁圆眼睛道:“你知道?怎么听你这个意思,是巴不得我死了才满意?”
杜蘅一扫之前的温和,眼里透出重重寒意:“你以为呢?老杨和苏嬷嬷是怎么死的?”敬松是他最好的朋友之一,苏嬷嬷和他也有过交道,他没有哭,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悲哀并不代表他就不难过。
江州子已经看出杜蘅的身份有些不对劲了,想起敬松和苏嬷嬷来,一下子就蔫吧了,他摇着头轻声道:“你们不是我,不知道我。就像你们英王殿下爱江山,爱王妃,酒鬼爱酒,赌徒爱赌,我此生只爱医术。我可以不娶妻,不吃饭,不要命,就是不能不要医术。”
明珠拉住杜蘅:“不要和他说这些,没有用的。既然现在危机已经解除了,就请你和我说说具体的经过吧。”
杜蘅没有搭理江州子,而是邀请冬蕙跟着他和明珠一起进屋子里去:“有些事情不便说给外人听,我们还是到屋里去说吧。”
到了屋里,明珠贴心地给冬蕙倒了一杯热水,又递了一块帕子给她,再将一碟子糕点推到她面前,才让杜蘅开口。
杜蘅蘸了茶水在桌上画图给她们看:“这件事要从一个多月前说起,王妃遇险的消息被送到京城,殿下做了几件事。先是让我带着最拔尖的手下火速赶到翼城,然后是命令沈瑞林无论如何都要在一个月内拿下信州,最后是让杞县和翼城这边的所有人都动起来,一定要竭尽全力找到王妃并护住王妃。
我们用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才把武器和人布置妥当,在反复计算之后定下了这个计划。之后我们竭尽全力促成临安王将您从宇文聪的手里抢出来,再一步一步逼得宇文聪走向绝路……”
杜蘅把那天的具体经过说完,很是敬佩地道:“宇文聪、宇文强的反应,全都在殿下的掌握之中。来接应宇文聪的那一支人马,其实是小沈将军亲自率领的轻骑兵。为了这一场截杀,我们前后准备了一个多月,明里暗里参与进来的人多达上万人,有殿下精确无误的布局和指挥,几方人马完美配合,才能达到这个效果。”
明珠听得热血澎湃,却还是有些不大明白:“那么真正应该来接应宇文聪的那支人马到哪里去了?不可能消失得无影无踪吧?”
杜蘅微微一笑:“来接应他的那支人马根本就没有出现,因为领队的人欠中山王第三子一个大人情。他要还这个人情,所以假装没有收到调派的信函。”
明珠恍然大悟:“所以宇文聪算是间接地死在了自己人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