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远远地通报:“殿下,崇政殿那边有事要请您去处置,太皇太后也请您到长信宫去议事。”
宇文初毫不犹豫地拒绝:“我有事,让他们等。”这是他和明珠交流的最关键时期,只要不是会马上死人,他都不会错过这个机会。这宫中的险恶他不是不知道,夫妻之间如果有事不赶紧说清楚,很快就会被别有用心的人挑拨利用,从而酿成更大的灾难。
以孟先生为的那些谋士都不在这里,所以没有人敢质疑宇文初的决定,外面很快又清净下来,唯有寒风吹过窗外老竹的“沙沙”声响,明珠冷静下来,开始简单地讲述她的故事。
故事讲到一半,魏天德又送了衣物鞋袜过来,两个人互相帮忙着换上了,照旧坐到茶桌前去说话。
宇文初听得很认真,好几次都忍不住想要打断明珠的话头:“老九为什么要这样?真的不想娶你,并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做到。既然娶了,又何必这样折腾?”
这个问题还真没法儿回答,明珠叹道:“要是我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就好了。”她本来想要告诉他,她从宇文佑那里经历过的那些可怕的事情,但话到嘴边,她实在出不了口。那样的不堪,只怕说出来都会让人觉得恶心吧?宇文初再大度,她也不认为他能毫无障碍地接受这些。
宇文初本能地察觉到明珠还有话没有告诉他,根据她新婚时对夫妻生活的抗拒恐惧程度来看,他大概猜得到一些,他体贴地没有再追问,而是默默听完,最终给了一个结论:“你瞎了眼,他更瞎眼。”说到这里,看向明珠的眼神就显得分外同情和可怜。
明珠被他看得难受,外强中干地道:“不要总是说我了,你又好到哪里去?还不是娶了江珊珊。你娶她时总不会早就知道她不是个好东西,但为了图纸还是娶了她吧?如果你是为了这个才娶的她,那我也没得什么好说的。”
宇文初眼神清亮地看着她说道:“我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当然不知道自己当时究竟是怎么想的,但我可以肯定一件事,在那样的情况下,我绝不会对你和你的家人下手。你早前曾问过我,会不会对你的家人下手,我曾经回答过你,如果他们没有害我针对我,我当然不可能对他们下手,这是实话。按你说的,傅氏当时于我一点威胁都没有,我完全没有必要对傅氏动手。这一点,你必须牢记并且清楚。”
是梦也好,真实的经历也好,他觉得,这件事里最关键问题应该是这个,因为江珊珊曾经是他的“妻子”,并且是直接参与迫害傅氏的人,作为“丈夫”他很有嫌疑,他必须和明珠说清楚这个问题才行。
明珠当然知道是实话,彼时她和他刚刚新婚。他若是含情脉脉地告诉她,无论如何都不会伤害她的家人,那才注定是谎言。她点头:“对,刚知道床弩图是从江珊珊那里出来时,我一度很忧伤,以为你曾参与其中,所以对你一直都有所保留甚至是防备。但后来我渐渐想通了,你是不会浪费力气去对付没有威胁的人的。所以这件事应该和你没有关系。”
“不是应该,而是绝对。我对我自己有信心。”宇文初回忆起二人婚前和婚后的许多细节,当时不理解的事情全都在此刻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