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松忍痛站起来,把何正图从宇文初的手里接过来,低声道:“殿下节哀吧,何总管已经去了。”
宇文初把何正图的眼睛合上,沉声道:“何正图忠心护主,敢于与逆贼叛党搏命,勇气可嘉,死得光荣,尔等要善待他和他的家人。厚葬他吧。”
几年后,何正图远在江北乡下的家人突然得了一座大宅子,还有金银若干,又有聪慧的子弟被挑出来读书,从此平步青云,官至封疆大吏,何氏由此成为一方望族。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可怜的华阳王妃也遭受了池鱼之殃,大腿上挨了两箭,不过幸亏箭头干净无毒,所以清洗包扎之后就没有大碍了。清醒过来的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和闻讯赶来的华阳王诉苦:“六嫂派了人陪着我的,我就想着没什么大碍了,因为之前熬夜熬得太累,就放心大胆地睡。哪成想一觉醒来就到了这里,到处都是死人,还可怕,我们几个人拼命拍门,他们谁也不肯理睬我们。还说我们是诈尸了……呜呜……”
太医在一旁轻声提醒华阳王:“经过臣等细查,王妃和她身边的侍女嬷嬷应当是中了秘药,这秘药特别霸道,可以让人昏睡许久,对外界事物全无知觉,不注意就只会当是死人。”
华阳王把宇文聪给油都恨了出来,低声宽慰华阳王妃道:“活着就是好事,活着就是好事。”
华阳王妃哭了一会儿,安神药上头,沉睡过去。
华阳王起身往外,低声吩咐众侍女:“好生伺候王妃,谁敢出了差错,只管去死。”
华阳王府的长史在后头追着他问:“殿下这是还要入宫吗?”
华阳王冷声道:“我要去傅相府。”宫里正在宇文白举丧,他去了也不过就是穿着这身孝服,给那个恶毒阴狠,半大夭折的孩子跪着趴着嚎哭,假装自己究竟有多忠义而已。谁耐烦啊?还不如把宫里生的事情传给傅相府知道,也好让傅相府的人多个防备。
明珠等一家子人全都围在傅丛的病榻前,听唐春来在那里摇头晃脑地分析傅丛的伤情:“这种毒,属下闻所未闻,不过这几天来查遍各种古籍秘籍,觉得有种叫做无名的毒和这个有点类似,也许可以照葫芦画样,先试一试。”
傅明清文弱,性子却最急:“既然有办法,那就赶紧动手,在这里哔哔哔地做什么?”
“但是法子和之前的处置方式完全不同,而且只是可能,因此还是要先征得各位的同意才敢动手。”唐春来语气沉重地道:“那个叫做无名的毒呢,沾染了的人不能把伤口包扎起来,而是要暴露在外头,不然就会腐烂。”
“你住口,从前我不知道你竟然是这样婆妈的人。”傅明正被唐春来惹得好暴躁,直接上手就把傅丛胳膊上的绷带纱布什么的全都给拆了。
拆开之后,大家又都沉默了,伤口附近腐败的肉又多了许多,整条手臂甚至于已经黑了。
唐春来叹口气,赶众人走:“都走吧,都走吧,我要下狠手了,这些烂肉不能不剔除掉啊。”
傅明正就打女眷们离开:“几位嫂嫂带着孩子们出去吧,人多了一惊一乍的,反而容易让唐大夫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