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初悄悄指指明珠的耳朵,敏太妃叹口气:“时辰不早了,你们先回去吧,这宫中不可久留。”
明珠和宇文初也就起身告辞,走到外头,还能看见敏太妃站在门口张望。明珠冲着敏太妃挥挥手,大声道:“母妃快回去吧!”
她如今听不见,嗓门也比平时大了许多,素梅担心地看向宇文初,只怕殿下会嫌王妃粗鲁,却见宇文初神色平静,一如从前。
有宫人走过来,凑到宇文初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宇文初不动声色地拉起明珠的手,在她掌心里写了几个字,告知她梅凛之的家眷敲登闻鼓告御状的事儿。明珠原本是急的,见他胸有成竹的样子,就不急了。这种事是父兄和宇文初最擅长的,且由着他们去挥吧,她把她能做的事情处理好就够了,只是不能听见太不方便,始终还是让人着急。
二人刚上了马车,明珠就往宇文初怀里一倒,叹道:“好累,真是不让人活了。”
宇文初让她把脚抬起放到坐垫上,微笑道:“看你威风凛凛地揍人,我还以为你很精神呢。”说完才想起明珠听不见,便停了话头,低头垂眸为明珠按摩太阳穴,假装什么都没有生。
明珠却是敏感的,立即就知道他怎么回事,便坦荡地道:“我听不见,殿下得写给我看。”
宇文初本来正在找机会,准备认真和她详谈此事并好好安慰她一番的,见她如此坦然,突然间就觉得似乎不需要了,直截了当更好一点,便叫魏天德:“把我让你准备的东西拿来。”
魏天德赶紧捧了个袋子并一块一尺见方的白木板出来,宇文初微笑着从袋子里拿出一截炭条,在白木板上写字给明珠看:“这是我让人给你准备的,炭条随烧随用,以后你和人说话就方便了。”
明珠饶有兴致地拿起那炭条看:“这不是江珊珊弄出来的吗?我记得她画画儿就是用这种东西弄的。”
宇文初写道:“是啊,我觉着蛮方便好用的,所以今早出门前就让他们准备了一份。有点粗糙,你不会嫌弃吧?”
“我哪有那么清高?”明珠失笑,她哪儿会嫌弃啊,只要好用,她真是半点不嫌弃,她还恨不得把那火药什么的拿来呢,只恨拿不到而已。
“就是这白木板不好用,写上字后不好擦干净,我让人弄点桐油什么的刷上去试试。”宇文初鼓捣了一会儿,写道:“你别担心,我们慢慢地治,总有治得好的时候。你也别闲着,我知道有人光看别人的唇型,就能大概猜到对方说的话,你学起来。我再安排个聪明可靠的人,你和她商量着,什么词语用什么手势,熟悉以后,有人和你说话时就可让她比划给你看,大家都方便。”
明珠一笑:“殿下想得真周到,那我们俩说话要不要她在一旁陪着呢?”
宇文初奇怪道:“为何要她在一旁?难道我自己不会比划不会写?”
明珠一本正经地道:“堂堂英王,手舞足蹈的不嫌丢脸吗?”